第十一章 故人来
纵使依着剑道天赋和绛云剑威力，勉强不落下风，可修为上的差距有如天堑，岂是好逾越的？
时间拖得越久，莫喻哲露出的破绽便越多，身上伤口积了又积，血在白衣上晕染开。莫玫期间看似被挟持，实际上一直被他护着，半点没伤到。莫名的，却心中恼怒。
“装什么，你是虚情假意之人我很久以前便知道了！不必再演这出戏！”
极尽挖苦嘲讽，只得了那人一个眼神。
对面，两个自诩捉个金丹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元婴对着这场超乎预想漫长的战斗，心生烦躁，终是耐不住纷纷祭上了大招。
霎时间，风云变色，天穹透出金光。
“万万不可，掌门叮嘱要将人带回去！”
“请二位真君三思，我耀天宗亲传弟子尚在对方手中！”
情感盖过理智，底下观战的弟子疾呼道。
战意正炽的两人对视一眼，为着面子摆出不理会模样，却暗暗收敛了些。
杀招破空而来，避无可避。灵气筑起的墙被轻松摧毁，千钧一发之际，一套剑法浮入脑中。
黑眸中映出迎面的一招，皓腕一转，将本命法器紧紧握住。注入全部灵力，朝着判断好的方位一斩。
没有什么华丽至极的动作，只是一斩。
那一斩，撕裂了杀招；那一斩，破开了层层阴云，天光骤现。那一斩，牵了一人的心扉。
远方，寻觅佳人的元易仙君若有所感。一双狐狸眼登时亮了起来，下一秒却又黯淡下去，眉头皱起。
【主人，他有危险。】
【我知道。】
说着，他手指一挥，开辟了空间隧道，只转眼间人便从原地消失了。
另一边，形式对莫喻哲愈发不利。
莫玫被环着，后背紧贴少年前胸，他能察觉到呼吸引起幅度一次胜过一次。无意拂过耳的气，由泄出的喘息带来，温湿，却灼得他耳廓通红。
对面二人先前出手本因害怕会伤到他有些顾虑，因而克制，而后发现莫喻哲竟如此护他，且其剑道天赋骇人，便渐渐收起轻视，也不再留手。
不知是谁发动的攻击，招式若残月般披头盖脸袭来，灵气牵起风潮。
一种巨大的死亡昭示引起的绝望之感笼罩心头，莫玫愣愣看着，思绪在那一刻停滞。猛然间，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丢去了另一边。呆呆仰头，见到的是那人挡在身前的背影。
背挺得笔直，一如初遇时那般。
他不曾见过莫喻哲为谁弯过腰。少年一身傲骨，不服天，不屈地，不信鬼，不拜神。
分明的，他分明看到了持剑手的颤抖。幅度很小，很小。可他就是看见了。
这一发现点破了旧事的梦，他回神专注于现在。少年的白衣上染了血，大片大片，像雪地开出的妖异的花。手臂有，腰侧有，肩部也有。那么被宽松院服遮住的地方呢？
压势突然消失了。眼前人运起灵气造出绝对的安全圈防守，立剑于胸前，以待避无可避的一招。
莫玫只瞧见那堪比元婴全力的一击，脸白了。
他会死的！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叫嚣，口中也随之附和。
“你会死的！”
“你以为如此这般我便会感激你吗？你是傻子吗？你会死的！”他嘶吼着，嗓子扯得很疼。
却见眼前人像半点都没听到一样，依旧固守。事实上，莫喻哲不过是在强撑。体内灵力快耗尽，根本无法支撑他再使出什么威力大的招。传送法器已握在掌心，可惜战况激烈无暇使用，他此番此举恰恰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些时间。
“薄情寡义，虚伪至极，谁需要你救？”
后面莫玫又嚷嚷起来，他不觉得有什么，倒是系统心烦气躁。
「宿主为何护此人，按理他该是敌方。」
「他有用。」
有用，仅是有用而已，如此便好。
系统放下心，同时提醒道。
「转机来了。」
冲击防御的攻击霎时间被消解，未到语先至。“哟，真是大开眼界，两个老家伙仗着修为欺负小辈！要脸不要？”
青衣男子赫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两名元婴愣着了，闻言皆怒。余下观战弟子面面相觑。
那男人嘴巴还不停继续说道：“耀天宗怎么教出你们这种货色来？怕是迟早要完。”
“你！”
“放肆！”
“怎么着，还不准人说？就这点气量？”男子面露轻蔑，嘴上依旧不饶人。
“我什么我？放肆？到底是谁放肆？可笑至极。尔等小辈，我修炼的时候，你们毛都没长齐呢！今日得了势，在这叫板？”
“怎么？说不过我就不说了？”
一席话将两人气得发抖，满脸通红，不约而同发动了攻击。
元易懒懒打了更哈欠，对迫近眉睫的危险表示不屑。果见那攻击不防而散。
“就这？就这？就这？不是吧，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