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延年挥开小张,额头便重重地挨了一下。
血顺着额头流下,让贺锦瑟的双手一颤。
“少爷!”
小张不太敢去触碰丰延年的头,只是道:“贺小姐,少爷没有想害任何人。甜甜也是他的女儿啊,他对你和甜甜一直是……”
“闭嘴。”
一声低沉而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小张便不敢说话。
丰延年缓缓起身,“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是我不对。”
还父亲?丰延年怎配当甜甜的父亲!?
正好保安也过了来,贺锦瑟让保安快点把丰延年轰出去,这个人她根本不熟!
小张还想为自家少爷辩解,扯着嗓子喊:“贺小姐,您别怪少爷,咱们给甜甜请最好的大夫,本市不行就去首都,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国外!”
贺锦瑟露出鄙夷的笑。
“你以为只有他有钱吗?我没有想过这些吗?”
贺家的刺绣公司刚有了收益,她就带着甜甜去了首都医院。
更别说段云琪认识的医生人脉更多,连国外的专家也都看过了。
甜甜的情况只能靠昂贵的药物去缓和煤气中毒所带来的后遗症,而不是彻底康复!
就连缓解都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任何效果。
小张哑口无言,丰延年看了眼小张,一双眸子带着狠意,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随后看向贺锦瑟,道:“抱歉……这次确实是我冒昧打扰了,给孩子买的这些东西,你还是收下吧。”
“收下?玩乐高……呵呵!”
贺锦瑟深吸一口气,让丰延年给陆楠稍句话,说自家老宅,陆楠住着再舒服也没用,自己很快就会拿回来了。
丰延年没有再回头,他走的毅然决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逃跑一般的临时退缩罢了。
因为他怕再呆下去,会让贺锦瑟更加厌恶。
贺锦瑟冲到那堆玩具面前,拿了一旁的球棍,不停地挥砍着,把乐高砸烂,把衣服撕碎!这些玩具就是侮辱一般的存在。
甜甜哪里玩的了?
这个混蛋!
而丰延年,坐到车里,小张想用消毒湿巾给他处理额头的伤口,但却被丰延年一把推开。
他苦笑一声,自己还口口声声说保护他们母亲,结果呢?什么都没做到!
小张摇摇头,“不……”
蓦地,丰延年低吼一声,用自己的头去砸方向盘,“砰”地一声就吓得一旁的小张目瞪口呆。
丰延年一连砸了好几下,本已结痂的伤口又破裂开来,小张去拽他,被他一吼,不敢动弹。
因为只有这样,丰延年才觉得痛快些。
他觉得自己很恶心,从内到外。
以前陆楠或者王爱枝乘坐他的车,他一定要把她们碰过的所有地方都清洁一遍,因为他告诉自己,车子里的空位只属于贺锦瑟。
他要为贺锦瑟保持整洁,他希望未来贺锦瑟有一日还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没有半点别人的痕迹。
但是现在,他觉得不会干净了。
因为脏的那个,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