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一般的黛眉,白玉姬的身体如同被碾压过了一般,痛楚不堪。但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边的男人打扮着她。
“够了。”
属于男性的手停留在她的肩膀上时,盛妆华服的九尾天狐终于声音沙哑地吐露出了一句话。
“勾陈,我求你,放过我。”
“不乖。”
玄衣墨发,面容英武深刻,却有着深沉眸光的勾陈大帝低低地道,似乎是惩罚一般,低下头去,在白玉姬雪白而毫无瑕疵的肩头上噬咬了一番,直至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才餍足一般抬起头来轻笑。
而这一整个过程中,白玉姬都没有丝毫动作。狭长的凤眼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梳妆镜中,身后的男子在她的肩头吻咬,却没有丝毫挣扎或是动作,只是在勾陈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用之前那种毫无波动的语气说:“你现在这样,也不怕寒了你那些宠妃的心?”
他们足足有千年的时光,彼此厌憎,他不曾踏足她的辰光殿,也不曾给过她身为狐后的体面。大肆宠爱一个凡人侍女,最后那个女人一步登天,成了他最喜爱的宠妃,封号却是白。
白玉姬微微地勾起了唇角,她的一切,在这座狐王宫中,都是最深层的禁忌。那个一直以来渴望扳倒她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封号,其实是取自她名字中的第一个字,会是什么样子的一种表情呢?
一定会很有趣。
她拢在长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勾陈没有任何怒意一般,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幽黑到近乎泛着深蓝的眸子看着镜子中的一对璧人,淡淡地道:“今日是你的寿辰。”
白玉姬终于微微地笑了出来,带着些许讽刺,带着些许讥诮,轻轻地道:“即便我并不在乎这些,还是要多谢你。”
这一城声势浩大的繁华,原本她就是不放在眼中的。明明是互相生恨的,白玉姬搞不懂的却是,为什么勾陈一直不放她走?他明明有自己的宠妃,她也毫不介意为虎视眈眈的宠妃让位,她只想逃离,勾陈却毫不留情地禁锢她,将她限制在这辰光殿的狭小天地中。
“我还记得你的第一个百岁生辰。”
勾陈微微垂了头,看着如同被自己搂在怀中一般的女子:“你百岁时,刚刚化形……”
“我已经忘了。”白玉姬没有波澜地开口,打断了勾陈。勾陈的眼底闪过一丝暴怒,冷硬地从后扼住了白玉姬纤细的脖颈,一字一句,极为低沉喑哑地道:“你一点都不愿意想起来?”
“提那些有什么用呢。”
白玉姬微微一笑,即便喉咙被毫不留情地扼住,依旧艰难地说出话来:“你如果提起我们少年时在朝歌山上的那段时光,才是对那段日子最大的侮辱。”
阴鸷的男子久久地看着镜子中,因为呼吸略微艰难而红了脸颊的女子,忽然又是轻轻一笑,放开了手。
他看着白玉姬脖子上一圈遮掩不住的红痕,和肩膀上的伤痕,淡淡地向着殿外开口:“为王后另找一套衣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