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大红的宫装,赤金的发簪,如有千金之重,一脚踏进了皇宫,纵是情意绵绵又有何用呢?
在她看来赵郢安对于自己的爱不过是逝去不在的追悔与补偿罢了,这样的爱终归是要消解到那无尽的深宫阴谋中的。
她轻柔一笑,“是臣妾多心了。”
这样的回答十分中规中矩,却又十分的客气、疏离。
她像是戴上了一张鲜艳的面具,将真实又鲜活的自己通通藏了起来。
赵郢安顿一顿,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竟变成了:“我们出去吧,误了吉时总是不好的。”
七月十分恭顺道:“是。”
房门打开,大力和媚儿已静候在门外,出了这个门再行几里便进了皇城,七月明白,她又将是崭新的另一个七月了。
八人抬得轿子自是极稳的,安儿和七月坐在一起,满眼都是新奇。
“娘亲,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我们回家,回另一个家。”七月整了整安儿的衣领和鬓发,今日她的安儿也是格外的好看。
七月细心的嘱咐道:“安儿,以后你要唤爹爹为父皇,要唤娘亲为母妃,称自己为儿臣,以后你少不了要遵守很多很多的规矩,你还需谨言慎行,因为你已经是一个亲王,你的一言一行都教旁人看在眼里呢!”
安儿是个极懂事的孩子,他虽不太明白为何生活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也绝不会像寻常孩子似的乱问一气,他十分乖巧的点下头,应一句:“母妃,儿臣省得了。”
半个时辰后,辇仗便行到了皇城门下。
此时,皇城内跪的是宗亲大臣、后宫女眷,皇宫外跪的是平头百姓、贩夫走卒。总之,里里外外已经挤满了人。
人人都听说皇帝在微服私访时不仅寻回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得了一个儿子。
是以,便是生意不做,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过来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