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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 2)

与顾执并不亲近,杨语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只好学着以前母亲对她的态度,看向顾执就责问:“过来认错。”

顾执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一样,瞟了眼杨语默不作声。

“这孩子有点倔。”杨语尴尬地笑笑,立刻走到顾执的身边,小声地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快点认个错。”

“我没错。”顾执丝毫没有控制音量,如果他想要认错的话,就不会让杨语过来了。

“打架还不算错?”早就看不惯顾执的任性了,杨语自然不会惯着顾执,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没错让我来干吗?”

学校说家长不来的话,就等同于自愿退学,不然他根本不会和杨语有任何交流。顾执根本没有看杨语,直直地看向教导主任:“家长我请来了,其他的事你们谈吧。”

被完全忽视的杨语暴怒:“顾执,你这是什么态度!”

只是顾执并没有理会杨语,已经推开门离开了。

“老师,你看这孩子……”杨语深呼吸才没让自己破口大骂,朝着教导主任就开始疯狂地吐槽,“他爸爸平时太惯着他了,所以现在才敢目无尊长。”

看着闹掰了的两人,教导主任也没有再兴师问罪,连连平复着杨语的怒火,反而充当起和事佬的身份:“青春期的孩子都比较叛逆,加以引导就好了……”

“顾执的家长来了。”周瑶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安迟夏,虽然平时经常和顾执斗嘴,可是她对顾执谈不上讨厌,“看年龄,那人应该是顾执的后妈。”

“哦。”安迟夏点点头,浑身一股无力的感觉涌来,原来她对顾执根本一无所知。

“你不去看看吗?”周瑶试探地问着,虽然周始让她阻止男生靠近安迟夏,可是她更看不得安迟夏不快乐,她就这一个朋友。

“他不应该在办公室吗?”学校就这么大,顾执打架的事情自然不是秘密,虽然有过想去问一下的冲动,但是安迟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身份去过问。

“没有。”周瑶坐到安迟夏的旁边,自从顾执搬走之后,安迟夏的身旁一直没有人。她凑到安迟夏的身边,开始游说,“有人看见顾执从办公室怒火冲冲地走了出来,似乎和他后妈吵架了。”

安迟夏心里一空,下意识地就开始为顾执开脱:“他不是小孩子,应该不会无理取闹的。”

“无理取闹是不会。”看着安迟夏有所松动,周瑶继续再接再厉地说道,“应该是受了欺负,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去操场独自难过。”

“他去了操场?”

“对呀。”周瑶点点头,继续将传闻添油加醋,“听说已经哭到不能自已,站都站不稳了。”

虽然明知周瑶话中夹杂着夸张成分,但是安迟夏却越发紧张起来。虽然顾执已经走出她的生活,但是却还是无孔不入地进入到她的世界,影响她的心情。

“你还是去看看吧。”周瑶抿了抿唇,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人家都说表面上嘻哈玩闹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沉睡的恶魔,万一……”

“好。”安迟夏放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我给你请假。”看着自己的目的达成,周瑶愉悦地打了个响指,在安迟夏消失之后,她刚想坐回自己的位置,却不经意看见了安迟夏还没合上的课本。

在一堆印刷体里面,水笔写的顾执两个字格外显眼,周瑶轻笑了几分,将课本合上,安迟夏还真是个别扭的人。

朝窗口一望,正好看见安迟夏匆忙的步伐,周瑶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周始是没什么希望了,与其劝安迟夏迷途知返,还不如劝周始回头是岸来的实在,毕竟像安迟夏这样的人,喜欢和忘记一个人都太难。

刚刚入春的阳光很亮,但是只有稍许暖意,安迟夏看了眼操场,只一眼便在偌大的操场上看见了顾执。

在与顾执距离越来越近时,安迟夏心中的退堂鼓打了起来,即使站在顾执的面前,她可以做的事情也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没有。

她从未在顾执身上看见类似孤寂的气息,可是躺在地上的顾执却给了她这样的感觉,她想了一下,抿了抿唇抬脚走了过去。

顾执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般可怜,他只是有些烦躁,想在操场躺一躺。

安迟夏已经到了顾执的身边,她看着顾执将手臂横放在眼睛上,左腿半支着放在空中。

在安迟夏来的时候,顾执就察觉到了脚步声,可是他只以为是有人路过,也没有任何动作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影影绰绰的阳光落在顾执的脸上,倒有几分唯美之意,安迟夏慢慢地也坐到了地上,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感觉到身边的动静,顾执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就连嘴角都绷紧了几分,他挪开自己的手臂打算看看是谁这么没眼色,只是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嘴巴就微张了几分,下一秒却还是挡住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安迟夏咬了下嘴唇,因为紧张连声音都尖细了几分:“不想上课,来这边休息一下,就、就看到了你。”

因为不知道如何对顾执,安迟夏的眼睛低垂着,可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顾执已经挪开了手臂,看着安迟夏不知所措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

空气陡然变得安静,一秒钟都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以前在一起时都是顾执在说话,现在顾执沉默着,安迟夏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她揪着自己的衣角不发一言。

看着安迟夏的样子,顾执感觉自己的天空突然晴空万里,于是将脚放到地上,慢慢地坐了起来:“想不到在我不刻意接近你后,我们两个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缘分。”顾执笑了笑,不过他也知道安迟夏是为什么事来的,于是开门见山道,“你想知道什么?”

被顾执这么直白地发问,安迟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问道:“今天来的那位……”

“我名义上的母亲。”顾执也没有隐瞒,反正在安迟夏心里他已经那么不堪了,这些事情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在顾执还不谙世事的时候,顾母就生病去世了,他的童年也就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中。

大约所有不幸的家庭里都有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委曲求全的妻子,顾执的家也是这般模样。

在顾母还在世的时候,顾执也丝毫没体会到家的快乐,她的眼睛总是注视着大门,每天期待着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当初为了和顾父在一起,顾母几乎放弃了所有,可是这份深入骨髓的爱却将她的婚姻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年少的喜欢凌驾于理智之上,可是当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纷涌袭来,在三观不合以及性格的冲击下,那份喜欢渐渐被时光消耗,直至殆尽。

顾父首先提出了离婚,可是顾母却死活拖着,甚至以死相逼才维持住了这份名存实亡的婚姻,可是终日的郁郁寡欢却让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顾母的身体终于撑不住,在住院期间顾父也就来了一次,最终还是以吵架而终,后来除了医疗费之外,顾父对顾母一直是不闻不问。

那时的顾执才几岁光景,别人都是放学回家,只有他是去医院,每天面对的是破口大骂的顾母和满鼻子消毒水的味道。

这样的时光大约持续了一年,顾母的身体也随之每况愈下,在医院下达病危通知时,顾父才姗姗来迟,只是他的心思却全在游说顾执跟他回家。

那时的顾执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对顾父拳打脚踢,仿佛是为病房里的母亲出气那般。

顾母带着悔恨离开了世界,顾执难过中掺杂着一丝释然,他的母亲终于离开了这个让她不快乐的世界。

可是世界却依然残酷,也不会对一个孩子格外开恩,发誓要报仇的顾执却还是不得不依附顾父,没有任何能力的他只有一个报仇手段,就是拼命地花光顾父所有的钱。

而顾父似乎也对顾执有歉意,总会纵容顾执的一些小任性,再加上生意繁忙,也没有多少时间和顾执相处,对顾执唯一的爱就是给他无数的钱。

两人虽然看起来不像父子,可是随着顾执的长大,却很少有不冲突的时候,而在顾执十四岁那年,两人爆发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冲突,因为顾父的再婚。

“一次失败的婚姻还不够证明你失败的人生吗?”在顾父和他商量时,顾执的所有理智都消失了,“你不是问我意见吗?我不同意。”

虽然想到顾执会反对,可是却没料想顾执的反应这么激烈,顾父沉吟半晌,却还是吐出让顾执心酸的字眼:“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下来。”

“呵。”顾执嘲讽的嘴角开始回落,又摆上平日里满不在乎的姿态,“所以你是来通知我的,不是来和我商量的?”

“如果你不想大肆宣扬的话,我们可以不举办婚礼……”

“别别别。”顾执冷哼一声,“你这样说会让我误以为我很重要。”

“你……”

顾父还没说完,顾执就直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转身那一瞬间眼睛就莫名其妙红了,自从顾母离开之后,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百毒不侵,结果还是有人可以影响到他。

“你去哪里?”顾父在身后焦急地问着。

“在这里我怕妨碍你们的幸福生活。”话落,顾执就大力地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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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顾执很少回家,刚开始过节的时候顾父会锲而不舍地催促他,他也耐不住顾父一再的电话轰炸,只好回了家。

那时,杨语已经住进了家里,在顾执来的时候就上前搭讪:“这就是顾执吗?都这么大了。”

“也就比你小几岁。”顾执丝毫没给杨语面子,说完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杨语也才二十几岁,年轻的女孩脾气也不比顾执小,看顾执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自然也不会总是低头,三言两语就和顾执呛了起来。

每一次发生争执,顾父总是毫无条件地站在顾执身边,一年见不了顾执几次,对顾执的小脾气更是百般容忍,而杨语总是对这种偏爱愤愤不平。

顾执一看两人不开心,心情就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逢年过节也不要顾父去请,总是兴致勃勃地来给杨语添堵。

杨语和顾执的关系也因此一直僵持不下,两人见面就分外眼红,而看见杨语无计可施的样子,顾执就感觉找到了报复的快感,总是乐此不疲地制造矛盾。

也许只是为了找个倾诉的对象,也许想提醒自己的不堪让自己彻底对安迟夏死心,顾执云淡风轻地说着,他也从没想过曾经视为污点的事情他会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安迟夏认真地听着。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顾执有个美满的家庭,毕竟顾执像是生活在阳光下那般美好,那样的乐观是她永远都无法触及的奢望。

顾执望向安迟夏,女孩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呢喃道:“你曾经说拒绝我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共同点。”然后望向天空,似乎不痛不痒地开口,“你是讨厌我的吧?”

安迟夏从这句话里惊醒,只是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木讷地看着顾执。

“这样的话,我们其实有共同点的。”顾执的语气似乎突然回到曾经,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你可能不知道,我也很讨厌我自己呢,这样算是有共同点了吗?”

安迟夏想努力地告诉顾执自己不讨厌他,可是对于从来不善于表达的她来说,那句话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动弹不得。

“你其实不用那么挣扎。”看着安迟夏努力想否认的样子,顾执的嘴角终于弯了弯,慢慢地站起身子,“原来我只要一可怜,你就舍不得拒绝我。”

安迟夏摇了摇头,却还是没有开口。

“谢谢你能来找我。”顾执自然是不会相信安迟夏偶遇的那套说辞,耸了耸肩膀,似乎身心畅轻了许多,“快下课了,为了你的清白着想,我就先走了。”

因为杨语和顾执的关系水深火热,教导主任也不想节外生枝,只给了顾执一个记过的处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阳光灿烂的午后,顾执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脸上还有影影绰绰的光,看着书上的天文数字发呆,这日子还能再无聊点吗?

“学习走火入魔了?”徐琛明刚睡醒,就看见顾执两眼怔怔地看着课本,那一动不动的模样很是吓人,他推了推顾执,小声地招着顾执的三魂七魄,“顾执,顾执……”

在力的作用下,顾执的眼睛终于转了两下,他将头扭向徐琛明,声音异常低沉:“怎么了?”

“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徐琛明打了两下哈欠,强撑着要闭上的眼睑关心着顾执。

这时,顾执的视线终于瞟向了桌角的日历表,眼神幽怨地看着打着斜叉叉的线条:“这个月还剩五天,她还是没有理我。”

顾执口中的她自然是安迟夏,徐琛明觉得自己真是浪费感情,翻了个白眼便又转身睡了。

从顾执调班成为他的同桌,徐琛明就看见顾执每天早上都要愤愤地画上叉号,起初他还以为顾执是计算回家的日子,也没有太过在意。

可是后来的一天早上,顾执在日历本上画了一朵花,徐琛明想了半天都没想到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便不耻下问:“今天的怎么是朵花?”

顾执的眼神还是盯着日历本,阴恻恻地说:“今天是我到这里一年的纪念日,我纪念一下。”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因为安迟夏,徐琛明翻了个大白眼,按照顾执的性子,他还以为过不了多久,顾执就会屁颠屁颠地再次去找安迟夏,可是时间越长,顾执却越来越,竟然求神告佛想让安迟夏主动。

伴着老师的催眠曲,徐琛明再次进入了梦乡,而顾执却拿起了镜子,对着镜子扁着嘴巴扮可怜。

安迟夏见不得他可怜,顾执对着镜子里的那张苦瓜脸,也许装可怜的办法是个靠近安迟夏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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