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南没有闲着,他修葺了破破烂烂的校舍和村里老人的房屋,顾声声就在一边帮忙。
有时候她会盯着他看,看上很久很久。
谢安南总是心虚:“你在看什么?”
顾声声摇摇头:“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可是吧,他那么注意形象的人,不会留长头发和络腮胡的,嗯……声音也不像……他的声音好听多了……”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而且说的是中文,但谢安南却听进了耳里。
她终究是在乎他的,即使他的外貌、习惯、声音通通改变,即便他有意地伪装和隐藏着自己,总是戴着茶色墨镜不与她对视,他自认为伪装得很好,但她还是察觉了异样。
谢安南想:也许,自己的身份瞒不了多久了。当她认出他来,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就在隔日,谢安南找了一些木材,想给村子里唯一一间教室加固,顾声声在一旁替他选材料:“阿毛,这块行不行啊?”
阿毛是顾声声给他起的昵称,因为他毛发旺盛,几乎把脸遮住了。谢安南看了眼那块奇形怪状的木材,抽着嘴角摇了摇头。
他告诉她需要石头,她就风风火火跑去老远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大石头,挪着运过来。
“阿毛,这块可以了吧?”
谢安南一抬头,就看见顾声声脚下一绊,整个人连着石头一起滚了出去,他大惊失色,放下手中的锯刀飞快地冲出去。
“顾声声!”他冲到她面前,就见她躺在地上,但好在毫发无损。
顾声声看着那张脸,忽然开口:“你叫我什么?”
谢安南愣了愣,知道瞒不住了。
顾声声很快跳起来:“谢安南?!”
谢安南不敢回答,顾声声一把掀掉他几乎从不取下的墨镜,又伸手用力地揪了揪他的胡子,没揪掉,是真的,不是易容。
她跳着脚喊:“你变态啊!”
谢安南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找到顾声声之后,在她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变态啊!”
那一天晚上谢安南辗转难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借来了一把菜刀,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脸上的胡子全剃了。
他在小学的操场上找到顾声声,她坐在那儿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喊她的名字。
顾声声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却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