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想了想,又补充一条,并且她的证件复印件全都在对方那里。
现在的情况,真要闹上法庭,绝对没有好处。第一,楚漫是签过借据和文件的,至少在物证方面,对方很充足,他在这一方面无法下手;第二,由于形势比较复杂,他也无法从其他法规上寻找漏洞,来为她进行辩驳。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如果他能够找到证据,证明楚漫其实是被欺瞒的,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实施控诉方指控的犯罪行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只要能够证明这一点,以他的能力,足以护她一个完全。
所以,意思就是,如果他想为她做无罪辩护,就只能从那个中间人下手。
可那个中间人……
他对着电脑,忽然又有些头疼。
3.
正在这时,他接了个电话。
“喂,沈哥?”
“嗯。”沈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累。
“你要我找的东西我找好了,资料整理了一份,发在你的邮箱。”那个人说着,像是有些困惑,“可是这样渠道得来的东西,算不了证据吧?”
沈澈听着,眉头终于松了些:“都找到了?”
“找到了,但是你想想,对方的什么物证都齐全,而这样的事情,就算有人证,那个女孩也不一定会愿意出面吧?毕竟也不是小事,再说了,如果她会愿意出面,那一开始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我会有办法让她出面。”
“啧,对对对,沈哥一直是个有办法的。”对面的人笑了一声,“不过,花这么多力气,找这么多东西,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的,沈哥你不觉得不划算吗?再说,做的这些事情,对方也不知道啊……”
沈澈没有听完,只是飞快截断他的话:“谢谢,酬金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先不说了。”
说完之后,他挂了电话。
既浪费时间又没有必要,做着白费力气的义务劳动,要说是出于同情或者善心,放在别人身上可信,但是若要放在沈澈这里,或许听见的人都会笑吧。到底他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而认识他的人都是知道的。
他看了眼时间,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的他,只把自己的作为归结到同理心,到底没有多想。
所谓的同理心,说清楚一点,就是设身处地地去体会。比如他看见楚漫的绝望,看见她的脆弱,看见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几乎已经是一无所有,没有了亲人,也失去了朋友。同当初的他一样。
那种蚀骨的绝望和冰冷,他甚至不敢多做回想,只要一想,他就会背脊发凉,再是明媚的天也在那一刻变得阴冷。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这样漫长的一段岁月,他才会变得追名逐利,也慢慢丧失了感受情绪的能力。而最初的沈澈,其实并不是这般模样的。
这样的人很适合做律师,在许多人眼里,也没什么不好,可他比谁都清楚,麻木冷漠、道貌岸然,这样的自己,有多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