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木桶,基本知道这孩子是谁了。
“人生真是奇妙,没想到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你还是在干这样的龌龊事。”雷子安用云方刚刚说过的话恶心他,“以前你把我送过去诱惑息夜,现在你又让我去诱惑她女儿,老实说,你怎么不去当拉皮条的?”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云方耸肩笑道,“要不是我自己没儿子,我也不会把主意打在你这糟老头子身上。”
两个人斗了一辈子,如今被一个小女孩绑架到一个洞穴里,还是不得安生,一点也没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是不比金钱比智能,似乎还是云方略强一点,最后他总算是说服了雷子安,反正这个年龄的婚礼就是过家家而已,相信雷子安也是不会当真的吧。
婚后两三事(三)
木桶就像丛林泰山一样,带着两人上蹿下跳,最后在一个瀑布旁边挖出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是两套礼服。
云方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当初何邪让他准备的,那时候他正和雷子安斗得厉害,所以没参加他们两个的岛上婚礼,但是在寄来的照片上看过他们两个的造型——黑色西装的何邪把头发都往后梳起,看起来严肃了不少,颇有种一家之主的风采了。而身边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她的面孔似乎在心里已经渐渐模糊了,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能让他会心一笑而已。
时光磨砺着他的感情,年轻时执着的一切在这个时候难免都觉得看淡了,唯有对何邪的忠诚之心,作为他一生的信仰,越老反而越为明晰,总觉得有一天会为此而死似的。
回过神来,云方乐呵呵地看着木桶凶残地踩着雷子安的背,拼命地扒他的衣服。
“滚开!我自己穿!”雷子安还是被反绑着,不满地对她嚎道。
“我是你妻子,帮你穿衣服有错么?乖乖从了我,不然让你吃苦头!”木桶像只小野猫似的,“唰唰唰”地把他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
“……你这妖怪,不要坐在那个地方!”雷子安继续嚎。
“喵喵……”木桶明显处于叛逆期,不但坐了,还弹了几下。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最后总算是穿戴好了,只不过当新郎的那个虽然终于解开了绳子,但形容萎靡,脸颊微微湿漉;当新娘的那个走两步,婚纱就往下滑几下,最后不得不命令两只大猫去岛上衔两个椰子来放胸口撑衣服。
两人哪里像要结婚,完全是去当马戏团成员。
但是让云方和雷子安佩服的是,即使胸口塞俩椰子,这孩子依旧是健步如飞,她跑得比所有人都快,跳得比所有人都高,提着裙子奔跑起来的样子,就像刮过岩石和草地的一阵白色的风。
雷子安虽然很讨厌这个过家家,但是一想到能够见到息夜,他还是明显振奋了。
直到踩过的地方从草地变成了块块灰白大理石,直到一座座墓碑历历在目,那种振奋的笑容才慢慢从他脸上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