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但施一心里仍旧不放心。虐杀动物的凶手至今没有抓到,警方那边的线索也断了,所以施一很担心谢冰冰。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抓住凶手,这样才能避免谢冰冰受到伤害。
这样想着,施一不得不又想到了张浩天。他那么聪明厉害,上次又和凶手交过手,如果让他见见林华,一定能很快就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凶手吧。于是施一犹豫了半天,编辑了条信息法给他,结果不到两秒钟,手机就响了起来。
施一以为是张浩天打来的,结果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雷风的名字。
“有什么事吗,雷大哥?”施一问道。
手机那头有嘈杂的声音,雷风的声音好像隔着数万里的距离传来,显得不太真切:“临云刚刚走了。”
施一脑袋一懵,最先的一两秒没有反应过来“走了”的意思。以为是出门买个东西的“走了”,或者是在车站机场临别时常说的那句“我走了”,都是还要回来的意思,直到雷风终于抑制不住地哭咽出来,施一才终于明白了他口中的“走了”,是永不再见。
岳临云的丧事办得很简单,他生前叮嘱过家人一切从简,不要铺张浪费,只请他列在名单上的人前来吊唁就是,施一没想到自己会在名单上面。
举行丧事的那天,天下着小雨。施一撑着伞走在雨中,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戴了顶毛线帽,整个人躲在衣领里,顶着迎面吹来的寒风前行。
岳临云在本市郊区有一栋房子,由他的小儿子居住,灵堂也设在房子里。施一穿过铁门,还要走一条小道才到地点。远远地她便看到屋子的门口摆了许多吊唁送来的花篮,还有穿着黑衣服的人们陆续进去。这让施一想到了姜淮去世那年,她从学校跑出来,外面也下着这样的雨。当时她没有伞,就一路淋着雨跑到了姜淮家。她丝毫没有准备,去的时候心里只想着姜淮,不敢相信他已经去世的事实,直到见到了灵堂,见到了他伤心的家人,才如梦初醒。
施一突然就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她对灵堂有种恐惧感,害怕里面的人们,害怕面对黑白遗照上的那张脸。虽然和岳临云不算多熟悉,但前几个月还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却只剩下一个棺木,一张照片,施一觉得很难接受。
正在她犹豫时,伞下突然钻进来一个人,施一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张浩天正在伸手整理淋湿的衣服,他脸上还粘着雨水。
张浩天转头看了看施一,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雨伞把它撑高:“我忘带伞了。”
施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来,让张浩天擦擦脸上的雨水,结果张浩天没明白她的意思,低头茫然地看向她,问她怎么了。
面对张浩天的脸,施一有些看呆了,棱角分明的脸上粘着的雨水,像是落在了雕像上面,顺着他的轮廓线慢慢滑下。施一抬起手来,替他擦掉了脸上的雨水。
张浩天愣住了,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下,但没有抬起头来,而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好让施一帮他把脸上的雨水擦干净。
突然,施一睁大了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道:“原来你有酒窝。”
张浩天问:“很新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