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扬起小脸来，看向他：“真的？”
“嗯。”
施一笑了，然后转身去桌上拿鸡汤给张浩天喝。
“我特意在鸡汤里加了很多补药，喝了这个你的手会康复得更快。”
张浩天伸出手来：“让我自己来。”
施一不给：“不行，必须我喂你。”
施一正给张浩天喂着鸡汤，门口响起几声敲门声，施一回过头去，看到许亦诗正倚在门边冲他们笑。
“谢谢你的鸡汤了。”原来她是来还保温桶的。“明天不用给我送了，我要出院了。”
施一看了眼她的手，还缠着绷带，问：“怎么这么快，你的手还没好呢。”
“本来前几天就要走的，因为车祸耽误到现在，我问过医生了，坐个飞机还是没问题的。”许亦诗说着看向张浩天，眼睛里闪过一丝暗淡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她问施一，“我能单独和你聊两句吗？”
张浩天说：“有什么和我说就是。”
“护妻心切吗？”许亦诗虽然笑着，但眼神里难过极了，“我想和她聊聊姜淮的事，与你无关。”
听到姜淮的名字，施一的手不自觉颤了下，她回头看向张浩天：“让我去吧。”
张浩天知道姜淮对施一的重要性，便接过汤碗，说：“我等你回来继续喂我鸡汤。”
住院这几天，许亦诗更瘦了。她的身体裹在宽大的病服里，像一个孱弱的纸片人。她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抽了口，缓缓吐出烟雾来：“上次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其实姜淮自杀的前几天我见过他。”
“我知道。”施一说，“浩天告诉我了，他在我家看到了姜淮的照片。”
许亦诗没有意料到，笑了下：“是吗，那你怎么不来找我问清楚？”
“因为浩天说他相信你不至于会做伤害他人的事，而我相信他。”
“你还真是可爱。”许亦诗叹了口气，“其实我都不知道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得了抑郁症，而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弟弟看待，所以对于他的追求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之后我毕业典礼那天，他还来了，说希望跟我拍张照片，我同意了，后来没几天就听说他自杀了，当时我很震惊，也为此事想了很久，在想是不是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所以刺激了他……”
“没想到还有这件事。”施一愣了愣，感慨道，“其实这件事里没有谁是凶手，可却都要间接地为小淮的死负责任。因为我们是他亲近的人，在他最痛苦难熬的时候没能够将他拉出来。但活着的人不应该再为此而痛苦了，大家都不应该再继续陷在那件事里，因为我相信小淮他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样。”
“这事其实在我心里也压了挺多年。”许亦诗指间的香烟渐渐燃尽，“感觉认识你，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在回法国前可以解决这些年来我的心病，其实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