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世子靖知,每每说起又醋意盎然。
“君上是真爱将军容,才舍得将你赐予她罢。”
世子靖神色莫测,又近了些六幺,“你这舞技,倒是一点也不曾生疏。”
“这是奴的本分。”
“知晓便好,明天,将军容便进府了,六幺,你可别让我失望。”
“是。”
六幺依旧低着头,可世子靖却挑起了她的下巴,“明日,便这般去见将军容,我着人给你准备了头面,明日记得全要戴上。”
“是。”
世子靖走了,六幺很久都没有低头,很久,她又笑了,笑着,又哭了。
明日,她当以世子靖的舞姬,为将军容跳舞。
可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今年的立春来得晚,二月二的天,还格外的凉,六幺却不曾停,一遍一遍,一次一次。
乐师散了,只剩下缶师一下一下的击着缶,六幺便随了缶师的节拍,舞姿曼妙。
缶停,舞止。
“我跳得,可好?”六幺问缶师。
“甚好,只觉得,悲了点,明日当是将军容来府上做客,还是喜庆点得好。”
是啊,喜庆点最好,可见了将军容,她又怎,喜庆得来?
“近日,我常做梦,梦到了小时候,院子的角落种了颗红豆,那日里他说以后便娶我为妻,有那红豆作证,我同阿娘讲,阿娘说,红豆美则美矣,可它终归是毒,一旦入骨便无药可治。”
六幺坐在地上,低头喃喃。
“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过终日忐忑等主子赏口饭吃,又何谈得上儿女情长?活着便是庆幸了,六幺小主,奴才奉劝您一句,不是你该想的,便忘了罢。”
“你说得对,不是我该想的,便忘了罢。”
六幺浅笑,她想回头看看缶师究竟长得如何,可缶师只留了个背影给她,从那后,她便再不曾见过缶师了,只一次听得人说,缶师得了世子靖欢喜,得了赏赐脱了奴籍,自是归去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