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在想，既然知道，还要骗她，他难道就没有一丝顾虑吗？还是说，在他眼中，李茉的感受都没有他的私欲重要？
林阳听了她的话，握杯子的手一顿，点头承认：“知道啊，我跟她靠信件往来，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有的时候她的烦恼也会跟我讲，自然而然就讲到了她父母的事情。”
方铛铛终于忍不住了，倾身下来，皱眉问他：“你既然知道还要骗她？难道你就不怕她最后受不了，从此一蹶不振？”
那是李茉人生中最阴暗的时候，她不光要面对家庭的压力，还要面对学业的压力。幸好，幸好，她的心上人一直陪着她，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李茉的情绪一直起起伏伏，那些信件就是她手上唯一的救命稻草。林阳明知道她是这样的境况，还打算继续瞒下去，他难道就不害怕李茉知道真相后，连这一根稻草都不要，做出什么事吗？
即使她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光是被这么欺骗，也会给她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吧？
这样对待李茉，林阳……也叫爱？
林阳听了方铛铛的话，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避开了方铛铛的目光：“哪能呢？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不那么脆弱，你就能肆意伤害她吗？不那么脆弱，你做的这些事情就不叫伤害吗？”不等林阳说完，方铛铛就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你的喜欢？你这样的喜欢，就算李茉知道了，也会觉得无福消受！”
“你说什么？”方铛铛的话，好像踩了林阳痛脚一样，让他立刻跳了起来，他恼羞成怒，“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你哪里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是，我是不知道你当时究竟有多自卑，才会躲在别人的影子里去接触自己心爱的姑娘，也不知道你究竟有多扭曲才会打着爱她的旗号肆意伤害她。我只知道，林阳，你从头到尾，都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可悲！”
方铛铛再也忍不住，话像刀子一样狠命地往林阳胸口戳去：“你能与喜欢的人接触是打着周至町的旗号，李茉到死都不知道背后还有个你。不管是伤害还是喜欢，你从来都是活在周至町的阴影之下。不是他要压你一头，而是你自愿被他压一头。”
方铛铛目露悲悯：“林阳，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她的话，让林阳一怔，随即他就笑起来：“我可悲什么？我年纪轻轻，已经是博士在读了，得导师垂青，事业一片风光。我马上就要结婚，女朋友漂亮、年轻、家世好，感情也让人羡慕。这些都是你跟周至町求也求不来的，我可悲什么？我需要谁来可怜？倒是你们，什么都没有，居然还好意思来可怜别人，怎么不看看自己活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