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晨因为少年,才会去看《灌篮高手》,她看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少年跟流川枫打同一个位置,穿同一号球衣。她就这么喜欢上了流川枫,在她心中,流川枫就是那个少年,少年就是流川枫。
她画了很多素描,开始的时候是画流川枫,可是画着画着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她细细描绘线条,把每一张画好的画都妥善保管好,小心珍藏。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天意,在一次美院的聚会上,文晨与少年相识。当时,美院在校篮球比赛中得了第二名,这是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聚会上,大家都很开心,而少年作为最大的功臣,那晚更是受到众人的追捧。队长要求他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敬酒,少年也毫不羞涩忸怩,给一大桌子人挨个儿敬酒,嘴里说谢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美院虽然决赛输给了体院,但是输得光荣,输得一点儿都不丢脸。文晨因为处于生理期,是饭桌上唯一一个用橙汁代替啤酒的人。大家伙都不乐意了,那么多女生都喝为什么你不喝,她支支吾吾地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少年很快就懂了,替她解围道:“橙汁就橙汁吧,不就是一份心意嘛。”文晨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后来,一次意外又让两人相遇,少年在跑步的时候撞上了带着画板准备去写生的文晨。画板从她手中掉落,画板里的画就这么散落出来被风吹得四散飞舞,少年蹲下来替她一张一张地捡起,就这样看到了她在很多个日思夜想里画的画,画里的人看起来像流川枫,却又不像流川枫。
少年拾起画问:“这……这是流川枫吗?”
那一瞬间,文晨只想尽快逃走,那掩埋已久的秘密被人无意间发现,这让她尴尬得无地自容。她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是。”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差点听不清楚。
少年看见她神情窘迫,也咳嗽了两声,试图说点儿什么去缓解文晨的尴尬。他说:“我也很喜欢看《灌篮高手》,也喜欢流川枫,我的球衣号跟流川枫是一样的。”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文晨更窘迫了,因为她知道他看出来画里的人除了像流川枫,还像他自己。
后来,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就在一起了。两个人一起看《灌篮高手》,一起画画,一起去旅行,一起做过很多美好的事情。
再后来,他们和很多大学生情侣一样,毕业分手了。
分手是文晨提出来的,在白鸽公园内,她看着无数的白鸽肆意地旋转飞舞,然后她说:“我们分手吧。”少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好。其实两个人心里都知道为什么,现实的种种不再像象牙塔里那么美好。
文晨看见少年的眸子渐渐加深,就像一颗琥珀,包裹着无数的情绪。
她想,再见了,我的流川枫。
文晨在人来人往的参观者中看到了上次在金阁寺中偶遇的那个男人。他还像上次那样脖子上挂着一台大单反相机,这次还背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他站在那里拍海与天的风景,身形修长,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显得遗世而独立。这样子的人,总是更容易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