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子,帮我劝劝她,莫把身子哭坏了。红英,人到了。”
陆大岩朝卧房喊了两声。
不一阵,赵氏蓬头垢面地冲出来了。见着洛子柒,跟见了救星一般,顾不得过问模样年纪,一个劲地催着拜堂成亲。
“那也得把大公鸡准备好啊!”刘老婆子提示道。
一般情况下,新娘子是由新郎用簇着红花的红缎子牵进堂屋的,而今新郎下不了床,便由刘老婆子抱着一只红冠大公鸡代劳了。
合着嫁了只禽兽呢!夫妻对拜时,洛子柒死盯着那只被摁在地上的红毛公鸡,好肥,想吃!
她足足三个月未尝过荤腥了,脑子里浮现出各种口味的鸡块。直到刘婆子喊了声“礼成”,将她扶起身来。
刘老婆子用秤杆挑开了红盖头。
总得让陆家人和新娘子相互认识一下吧?要不然,明儿早上,新娘子奉茶,认错了人咋办?
“子柒啊,这位是你公公,陆大岩。”
“爹。”洛子柒垂首,福了一福。
接着,刘老婆子指着赵氏介绍道,“赵红英,你婆婆。”
洛子柒又福了一福,“娘!”
“哎!”赵氏应得亲亲热热的,拉住她的小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模样生得俏,看着低眉顺眼的,又知情晓礼。赵氏满意得很,“子柒啊,喜事办得也仓促,你莫见怪。等有了孩子,咱再好生摆几桌。”
“一切听从父母大人安排。”洛子柒仍勾着头。呵呵,孩子?想多了吧?那死鬼挨得了几日还难讲呢!
赵氏惦记着新房里的儿子,朝刘老婆子使了个眼色。
刘老婆子会意,“吉时已到,该入洞房了。”
“嗯。”洛子柒点头,跟在赵氏后边,进了最东面那屋。
昏黄的煤油灯下,屋子低矮,半旧的家私倒有几件。洛子柒自然而然地朝床上睇去,喜被裹着的人直挺挺躺着,铺盖捂得严实,看不清脸。
她听赵氏唤着“升儿”,陡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娘,请问相公的名讳?”
“你相公单名一个升字。”
什么?陆升?洛子柒顿如五雷轰顶,在原地怔了半晌,复又抱着侥幸心理,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得去了,不会那么巧吧?
“升儿出汗了,子柒啊,去那边拿条毛巾过来,帮他擦擦。”说话间,赵氏扶儿子坐起身。
娘呀,还真是冤家路窄!对上那张惨无人色的脸时,洛子柒连逃跑的姿势都准备好了。好容易混进这桃花沟,原来是百里送人头啊!
见她半晌未动,刘老婆子以为她脸皮子薄,难为情了,便打趣道:“都是夫妻了,往后得睡一个被窝里,怕啥丑呀?”
洛子柒定了定神,据她刚才的观察,这男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跟死了相差无几,她还跑个鬼?
她抓着毛巾,伸手去揭男人的衣裳,不料,那双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