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怨谁！”周碟咬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怨。
“呵呵……我的锅，我的锅，我没想到药效……咳咳咳……”尤勒立马干笑道，“那啥，祝你们百年好合，从此心意相通你侬我侬天天撒狗粮……”
“新老大下来了，”周碟打断了尤勒的胡言乱语。
尤勒立刻转头，一副好好工作天天向上的模样，暗暗嘀咕一句：“线下也行，乐队好久没演出了。”
“再说，”周碟跟随尤勒的脚步，开始低头伪认真工作。
这个世界很脏！
陈亦睁开眼睛，看着灰尘在光线中飞舞——这个世界很脏……灰尘、细菌、感染、污渍、病毒、溃烂……很脏。
可是不能让自己变成异类，所以，陈亦一直忍受着这个世界带给他的不适，希望自己是个跟所有人都一样的‘正常人’。
“陈医生，早上好。”
“早上好，”陈亦手里捏着杯咖啡，带着那种对所有人亲近的笑容，跟每个同事打招呼。
“小陈，今天精神不错啊。”
“还行吧，秦主任今天也精神啊。”陈亦笑着回答一句，看着办公桌上的水渍，眼神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厌恶。
“唉……老咯，一到春天就睡不醒，起床艰难啊。”秦森今年已经五十岁，是这座三甲医院心脏外科的一把手。口里这么说着，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是相当足，如果能把那头灰白的头发染黑的话，起码能年轻十岁。
陈亦抽了张纸放在水渍上，又不着痕迹地将咖啡杯放在纸上，“春困折磨人啊。”感叹一句，还是利落地穿上医生袍，开始做查房准备。
“对了，一会儿查完房你跟我说说你那个论文。”秦森年纪不小，可身材保持得不错，这个年纪没发福就是福气了。
陈亦扣着扣子，点头道：“好嘞。”
论文是要在国外一个著名的医学杂志上发表的，为了这个论文陈亦已经准备了一年半。只要论文能顺利发表，那么科室内的出国学习机会就会给陈亦，这是他进入这家医院工作提出的条件之一。
查房对于陈亦来说非常困难，就像面对各种疾病一样困难，就像被迫学医一样困难。这种困难并不是表面上的也不涉及智商，而是心理上的抵制，这点陈亦已经能完全控制。
面对各种疾病保持冷静的处理方式，面对陌生病患保持耐心，面对同事保持微笑，这一切都做的非常完美，都在控制之中。
“喂？”
“喂？仔仔啊，是妈妈呀。”
“哦，妈，什么事？”陈亦已经查完房，正翻着一份病历。
“你在帝都还习惯吧？北方现在冷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