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林谨言转头,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窗外。
关门声带来的是一室寂静。
林谨言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可当意识到自己拨了谁的电话时,对方已经接了。
“喂?哪位?”
“新年好,”林谨言尽量让声音低沉,不想对方发现自己的脆弱。
然而,对面没有回音。时间很快将林谨言强撑的勇气击溃,“现在连声问好也不行了吗?”
“新年好,林先生。”周碟的声音传来,林谨言几乎瞬间就闭上了眼睛,忍耐了数个月的孤独、折磨和痛苦,在这一刻化成了眼泪。
“周碟,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起码,在我还算干净的时候。”林谨言狠狠咬着脸庞,声音还是不可抑制地带上了期盼。
“有些事并不存在如果。”对方的拒绝如此果断,林谨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啊,没有如果。可是,周碟,他们杀了我的父母,还害死了我的姐姐。我没办法,没办法置身事外,没办法原谅,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撑着我继续活下去。”
“林先生,这些与我没有关系。林谨言,你不属于我的世界。”
“呵呵,是啊,我……我知道,我们本来就不在同一个世界,我一开始就知道……”林谨言低下头,额头放在桌上,眼泪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般滴落到他无力的双腿上,“也是,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想我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过上正常的生活了。谢谢……谢谢能认识你,谢谢你还愿意接我电话。”
“嗯。”
“就不说再见了吧,”心口的痛,一直没消失过,尽管那里曾经感受到过,来自对方的一丝温暖,可温暖消失了,疼痛却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周碟,要是没遇见过你就好了。”
挂断电话,被囚禁的日子依旧漫长到无边无际。双手在虚无的空中,什么都抓不到。
被拔掉指甲的指尖已经结疤,可那种疼痛还是常常让林谨言惊出一身冷汗,提醒着他时间快到了。
罗斯尼进来的时候,林谨言沉默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
“先生,”罗斯尼收拾了完全没被动过的早餐,开口道:“老爷下午会来。”
“……这次是什么?”林谨言语气淡淡的,“指甲已经拔完了,要剥皮吗?那这次你可要用点力气了,不然我一挣扎,说不定剥下来的皮就不完整了,影响美观。”
罗斯尼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抬头注视那消瘦的背影半晌,道:“他不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