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哥哥姐姐，也是我，在那只白虎苦苦支撑的时候，亲手将他白虎杀死。”
“哪怕他对我说对不起，哪怕他的眼中尽是内疚，哪怕他死在我的手里，我的心中也没有那种复仇的快 感。”
他轻声喃语，黑瞳内淡淡忧伤如水流淌。
轻轻抬起头，直直地望着眼前眸中尽是担心的明耀，“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觉得，那只红眸弑 杀的白虎，并不是那位银色眸子的男人。”
“我宁愿相信那位银色眸子的男人是被控制的，或是身体中存在第二人格，我也不愿意相信是那位银色眸 子的男人所为。”
图斯的语气低微模糊，其实更像是梦臆的呢喃，湿润的眉睫都在极轻地颤动着。
但明曜知道，他是清醒的，在回忆带来的折磨中痛苦地清醒着。
“但说到底啊，那个男人还是摆脱不了凶手的罪名。”
说到这里，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明曜的面庞，指尖缓缓来到明曜的眉眼处，一遍一遍地描摹着，似是 陷入了某些回忆，“那位男人，有着与阿曜一样的眸子呢，哪怕那个男人的眼中布满疲惫与内疚，也掩盖不住 眼中的光亮。”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男人早就已经进入轮回了吧。”
他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笑，笑得又很苦涩。
“我有的时候特别希望能再遇见他，想问他为什么做了那样无法挽回的事情，还要给我道歉，为什么他的 眼里都是内疚与苦涩，但这种想法，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
“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希望能遇见他，亲□听他说起那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从雪狼首领的角度来想， 我不希望遇见他，毕竟他太强大了，我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会变成弑杀凶残的白虎，来伤害我的族人。”
“不过，我们不会再遇见了，如果真的再次遇见的话，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想尽办法杀了他。”
图斯的眼神里有些自嘲，有些庆幸，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无论怎样，他终究是我的仇人，我又怎么可能与仇人和平相处呢？我做不到。”
嘴唇哆嗦的厉害，一哽咽，竟然说不下去。
明曜低下头，不知该发表什么言论。
图斯声音很轻，轻得像三月的水乡的风，宛若喃喃低语，失了从前那嚣张跋扈的气势。
Ts30直至地老天荒，独剩你我。
“麽麽说，你的哥哥姐姐虽然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他们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看着你成长，成长为一只真 正的雪狼。”
“代替你的哥哥姐姐们，好好地活下去吧，成为这片大陆上的佼佼者，这样，就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了。”
他说着说着，便又忍不住落泪。
“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发现我再也无法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了，我也无法再以单纯天真的态度活在这片大 陆上，我开始畏惧外面的世界，但我还是要硬着头皮，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生活下去。”
眼皮开始变得如千斤沉重。
图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是孩童般脆弱无助，说出的话也表露出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无人问津的内疚。
“我还以为...我可以忘记呢，但没想到自己这么废物，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办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