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抬了抬下巴，侧眼看着晏留，然后就这么从对方面前走开去洗了漱。
顺便将衣冠穿齐带好，看着镜子里变得整洁的自己，小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晏留在过来前就已经命人准备了早点，待小公子更衣完毕出来时，前厅的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各色精致的早点。
云昼挨着晏留身边坐下，扫了一圈桌面后，忽然间侧头看着对方：“我昨晚怎么睡着了？”
这是云昼没想明白的一点，真是奇了怪了。
分明他从未来到这里休息过，难道他还会梦游不成？
晏留倒是神色坦然，边替他试着碗中清淡小粥的适口，边说着：“兴许是太累了吧？那边会比较安静些，也会休息得比较好些。”
云昼没想太多，点了点头，认同了晏留的说法，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云昼吃完一块糕点后，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我方才做了个梦。”
晏留好奇了：“是个怎样的梦？”
云昼皱着眉：“记不起来了，但感觉不是什么美梦。”
这就让云昼很郁闷，想尝试着回忆内容，却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实在是令人无奈。
晏留笑了笑，也没有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每隔几年，在初冬的这段时间，都会有一次附属国番国来朝见，同时带来他们献给皇帝的各种奇珍异宝。
而今年正巧就是需要朝见的一年。
云昼出府时，就能够察觉到京都街道上的巡逻士兵增多了，在皇宫宫门处进出入的也是更加严苛了。
若非他们都认得了云昼，兴许他也要同那些人一样在宫门口等待好一会儿。
云昼今日来得实在是有些早了，大部分人都还未到，只有几位伴读早早的过来这里了。
他们是没有资格与皇子同住的，但是既然是皇子伴读，宫中还是会安排他们的居所。不过也不会有多好，与宫人们差不多的待遇罢了。
云昼进来的动静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些小伴读跟随自己的皇子都不敢放肆，更别说他这个与晏留“沾亲带故”的人了。
看见了那么一眼就连忙低下头去，一副认真刻苦的模样。
实在是让云昼觉得好笑，不过想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出身普通的百姓在见到阶级权贵难免会觉得紧张。
云昼将房门轻轻合上，阻挡了外面吹来的寒风。没有了寒风后，这屋内也不会觉得那么寒冷了。
不过云昼这身体可以说是真的娇气得狠了，即使他的位置比较靠里面，可手脚却还是冰凉得厉害。
云昼叹息一声，他看着时间还算早，不如拿杯热茶来暖暖身子。
他转念又想到外面的寒风，沉思片刻决定唤来书院的小书童，麻烦对方给自己倒杯热茶过来。
小书童机灵点头应道，他对书院一切熟门熟路，很快便给云昼送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云昼捧着杯子，表情满足的喝着茶水。
身子好不容易暖了些，那门唰得一下又被人打开，寒风再次进来。
小公子的表情从满足渐渐转变为面无表情他看向外面推门的那人。
晏晟似乎是半途上遇见了这群世子们，一路聊着天就过来了。
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后，十七皇子对上了小公子平静的眼神，前者没由来打了个激灵，看了一眼对方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心领神会。
让人赶紧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这些世子年龄从十一二到十六七不等，与云昼差不多年龄的也有。
可他们在看见云昼时，却更觉得对方像是比自己年长十几年的长辈一般，习惯性的发怂。
加上衡王是他们父辈揪着耳朵嚷嚷好多遍是不能得罪的人，使得他们也不敢在云昼面前嚣张。
就担心无意间让对方不悦，跟衡王小小的那么抱怨一下，那可不就是被口头训斥一下那么简单了。
晏晟笑嘻嘻地跟云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最近宫中戒备森严起来了，小公子知道嘛？”
“嗯。”云昼放下杯子，“说是不久后的外国朝见。”
晏晟点了点头，兴致勃勃道：“我之前也参加过一次，那些进贡都小玩意是真的有意思……”
之后，这位皇子就着这个话题，开始了无止境的长篇大论。
得亏对方描述的方式有那么点意思，云昼还是能够知道不少。末了，云昼故作随意开口：“我倒是第一次听过，不知道朝见的都有哪些国家？”
旁边的秦亲王府的小世子抢着回答：“我知道我知道。”
他知道在场有“外人”，说话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我听父王说，今年的朝见要比上一次更加丰盛，据说南疆也派人过来了……”
云昼微微挑眉：“南疆？”
小世子点着脑袋：“是啊，南疆，他们一向都很少掺和进来的，就在前不久忽然递书说，这次朝他们也会带上自己的‘诚意’而来。”
云昼应了声，心里却是有了自己的几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