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大臣偏偏和戚长风杠上了,每天如水的奏折交上来,十之八九都是要他处理叶国公,每日上朝,朝政都不怎么说了,先哗啦啦跪了一片要他秉公处理,不能寒了忠臣的心。
朝上朝下,戚长风被他们气的上火,偏偏又不能真的把这群人拖出去砍死,眼不见心不烦。
戚长风在压这件事,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京城里大街小巷传了个遍,说叶国公敌通宁王,想要推翻新皇,证据确凿,可是陛下却被他蒙了心智,硬是不肯听忠臣的话将人关起来,人人都在传叶国公惑主,几代忠义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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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桓。”叶彦临走进叶子桓的院子,看见自家侄子呆坐在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子桓侧头,“小叔叔。”
叶彦临神色担忧,“你最近精神很不好,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没有。”叶子桓摇了摇头,思绪再次发散。
他最近反反复复的在做同一个梦境,一把刀插入心口,他不知道原因,只觉得很疼很疼,呼吸都透着疼。
叶子桓恍惚着,“外面的言论越来越激烈了吧。”
“谁和你说的?”叶彦临眉心紧锁,“你好好养着,其余不要乱想,我会护着你,而且,戚长风还是信你的。”
叶子桓摇了摇头,喃喃道:“没用的,躲不过去的。”
书里的情节还是出现了。
哪怕他再怎么躲避,哪怕叶彦临还活着,哪怕戚长风喜欢上了他,他也终究还是沦陷了,而那群大臣也还是不放过他,就连陷害他的理由,都一模一样。
戚长风的喜欢,并不能让他躲避这场灾难,他只是在等,等一个最终的答案,他想知道,结局是不是真的无法改变。
叶子桓一直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架不住外面传言满天飞,甚至还有百姓加入了朝臣的施压团队,跟着一起呼吁要陛下秉公处理。
戚长风双眼通红,嘴角被磨的起泡,却一点也压不住这些舆论,“他们在逼朕,一群人都在逼朕!”
“陛下。”福公公看到戚长风这些时日的煎熬,心里对这夫夫俩担忧不断。
“朕去看看他。”
戚长风面容疲惫,这个特殊时期,福公公本应该拦着,但是看到戚长风的状态,又很不忍心。
门外有小太监禀报,“陛下,丞相求见。”
又来了。
“不见!”
谁知,章荣义直接在御花园拦住了戚长风,“陛下!老臣有话说。”
“丞相不必多言,朕说了会信任叶国公。”
“陛下!再无辜的人,在被呈上证据之后也该收押彻查,您不动叶国公是因为信任,但国有国法,您如此作态,日后要怎么管理有反叛之心的人,难道人人都是一句信任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吗。”
戚长风神色渐冷,“你是想教朕怎么治国吗?”
“臣不敢,但陛下若真觉得叶国公不会敌通宁王,为何不能将他收押,只要能证明叶国公的清白,也不过就是换了一个住的地方,如此还能安抚朝臣,何必闹成现在这样,满京城风雨。”
“他没有做的事,朕为何要因此关他,”戚长风气势汹汹,“朕收押了他,百姓会怎么想?他们会想,叶国公果然做了这个事,所以才会被关起来,就算查明清白,他也是受了委屈,朕,不想让他受这个委屈。”
“难道叶国公现在就没有受委屈吗?”章荣义高声喊了这么一句,“朝臣步步紧逼,百姓也谣言满天飞,难道叶国公在家里就能待的安稳吗?陛下,收押叶国公,朝臣就不会再紧逼不放,您大可专心彻查,何必找这么多阻碍。”
戚长风沉默了。
“望陛下三思。”说完这句,章荣义就退下了。
福公公在一旁道:“陛下,还去叶国公府吗?”
“不去了,”戚长风微垂着眉眼,“回去吧,朕要自己想想,把叶彦临和寒简叫来。”
那一夜,御书房灯火通明,叶彦临和寒简出来的时候皆神色凝重,新皇坐在轮椅上,整个人虚脱的靠着。
“子桓,怎样的选择才是对你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