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傻子真傻
男人扶着身体发软的周云白走到竹林里坐下,忧心忡忡地问:“大哥哥,你没事吧?”
“叫我周云白大哥,谢谢。”周云白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他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叫什么周二蛋!
“云白哥哥,你没事吧?”
男人是真的很担心,跟那种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人不一样,让周云白一颗心也跟着软和下来。
“我没事,你叫什么名字?”他忍不住又摸摸男人的头,男人虽然看起来比他大,可是真的很好摸,像他以前养的那条金毛,乖巧温顺,特别善解人意。
男人爽快地回答:“我叫李三柱。”
“……”周云白捂脸,这么帅气的人叫这么弱智的名字,真是太煞风景了!
等等。
李?
傻子?
周云白霎时脸都黑了,难不成周彩凤的结婚对象就是这个傻乎乎的善良小子?
他敢发誓,要是真跟周彩凤在一起,这傻小子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怀揣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周云白跟李三柱告别回家。
不管怎么说,李三柱完全可以算救了他一命,今天要不是那只鸡,他恐怕要饿死在田坎上了,虽然最后又吐掉很多。
想个办法阻止吧,不能叫那傻小子太吃亏。
周云白刚踏进家门,迎面就被一个竹筒砸在额头,幸好这玩意是竹制的,要是换成陶瓷或者玻璃,他脑袋都得开花。
默不作声的捡起竹筒子,在周彩凤又哭又叫想扑上来像以前一样对“周二蛋”拳打脚踢时,周云白精确地将竹筒子扔过去砸中对方的脸。
哐当——
竹筒砸中周彩凤的鼻子,让女人尖锐刻薄的谩骂瞬间停止,随后竹筒掉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慢慢滚向桌子底下。
周云白平静地看着面前显然受惊过度的女人,漠然道:“我一般不‘亲手'打女人,但不代表我会无限忍让,要是太过火,我不介意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拖出去喂狗。”
随后他看都懒得看周彩凤一眼,施施然回到周家分给他的房间——茅房边上的小棚子。
随后回过神来的周彩凤捂着鼻子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不知道的人肯定还觉得她是被五马分尸了才叫得那么惨烈,然而事实是,竹筒并没有给她造成实际性的重大伤害。
完全没料到“二蛋”会还手,此刻的周彩凤心里有一点毛毛的,她难得敏锐地发觉,现在的“二蛋”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那个就算欺负到死,也不敢抱怨半句的胆小鬼。
周云白将几条长凳子并在一起,又将唯一的薄被铺上去,再翻身躺下。
棚子里四面漏风,旁边茅厕发出想叫人自戳鼻孔的臭气,这就是周二蛋从小居住的地方。除了起居室的简陋,他每天还有干不完的农活,挑水担粪,洗衣做饭,苦的累的都要做,而所能换得的口粮不到周彩凤的一半,理由是周彩凤吃得饱饱的才能变漂亮,嫁给大官改善一家人的生活。
病死的那天,周二蛋还被周彩凤叫起来,强撑起病体去河边上给她洗洗衣服,回来之后的当晚,周二蛋就一命呜呼了。
而周彩凤,从未反思过,甚至连生下周二蛋的周婶子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因为传宗接代有大哥和小儿子,保障荣华富贵的是女儿,至于二儿子,又瘦又懦弱,生下来就是糟蹋粮食。
如果这些人知道真正的周二蛋已经带着无限委屈和悲伤离开人世,会后悔当初的行为吗?
不,这些人不会反思,只会觉得她们永远是对的,别人的死活不关她们的事。
至于那个从一出生就没吃过一片肉,没得到过父母关爱的周二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永远消失了。
周云白的叹息被夜风卷走,他不再去想这些,蜷缩成一团陷入睡梦中。
第二天一早,周云白是被吵醒的,因周婶子要他替周彩凤嫁给李傻子,所以没来打扰他睡觉,要是以前,早把人摁旁边粪池里叫他反省了。
周云白简单洗漱后跑到院子外,拽住一个比较熟的乡亲问:“王老哥,发生什么事了?”
王老哥满脸急切,“你是不知道,听说李家那李傻子把家里的鸡偷去烤了吃了,被他大嫂发现,这会打得一条命都快没了!”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