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韩清家,主人还没回来,周云白拄着木棍,教李三柱怎么杀鱼煮鱼。韩清家油盐酱醋都有,周云白没得到许可不敢乱用,只用了少许的油和盐,能有个味就行。
两人煮了两条个头最大的鱼,可惜没有生姜大蒜等调味的东西,盖不住鱼腥味,不过对于许久没吃过肉的周云白而言,就是一点盐不放,他也能吃上个两三斤。
不多时,院门方向传来韩清柔柔的说话声,周云白招呼李三柱把木盆里的鱼端到桌上去,等韩清一到就开动。
韩清跨进屋内,一看木盆里满满的鱼肉,诧异道:“临……三柱,是你去捉的鱼吗?河水还太冷,小心着凉。”
李三柱摇摇头,“是大哥哥捉的。”
“怎会?”韩清望向还拄着拐杖的周云白,满脸诧异。
周云白摸摸鼻子,没解释这个问题,招呼韩清来吃鱼,“先坐下吧,吃完再说。”
韩清点点头,正要坐下,又想起门外还有一人,笑道:“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良州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一魁梧的汉子就走了进来,只是一身不大好闻的味,让周云白想起曾经在菜市场遇到过的卖猪肉的。
“这是我家相公,温良州。”韩清把男人拉到身边坐下,对男人道:“良州,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周家的小公子。”
男人淡淡地扫了周云白一眼,一言不发径直吃鱼。
韩清抱歉地朝周云白笑笑,道:“良州一向如此,不是针对你,还请你见谅。”
周云白点点头,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哪里还有责怪的道理?
不过刚刚韩清说什么?这个温良洲是他相公?
周云白扶额,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开放,男人跟男人结合太正常了。
四人都埋头吃饭,周云白饿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点鱼吃,自然是大朵快颐,而韩清吃相很斯文,时不时挑一块肥嫩的鱼,将鱼刺剔掉后再放到温良洲碗里。
周云白心想,这两人感情真好。
很快吃过晚饭,李三柱咬着筷子,眨眨眼睛期待地问:“良州哥哥,好吃吗?”
温良州点了点头,抹了下嘴对韩清道:“我出去了。”
“嗯,小心些。”韩清有些不舍,却还是笑着送人出门。
周云白待二人都走了,才问李三柱:“温大哥这么晚了还去哪?”
李三柱把最后一碗鱼汤喝了,舔舔嘴唇才道:“良州哥哥是屠夫,晚上回来吃过饭,要再去村里看有没有要卖猪的,好等赶集的时候拖出去卖。”
那人居然是屠夫?
周云白有些惊愕,虽说温良州身上是有股猪肉味,可看起来并不油腻,跟古代影视剧中挺着大肚子,满口污言秽语的屠夫形象大相径庭。
而且温良州长了一张端正刚毅的脸,下巴上有少许胡须,神色严肃,不苟言笑,虽是个屠夫,穿得却很干净,大概是韩清的功劳。
这夫夫俩也是有趣,一个是屠夫,杀生无数,一个是大夫,救死扶伤,也不知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之后韩清回来,跟李三柱一起洗了碗,又将周云白扶到床上去,将身上各处都换了药。
直到这会周云白才知道,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全身没一块皮肤是好的,基本都是淤青,鼻梁也还是塌的,要不是韩清用了镇痛的草药,他早痛得满地打滚了,哪还能带着李三柱到处跑?
由此也可见,周家人下手之狠,要不是李三柱和韩清,他恐怕早命丧黄泉了。
这两人的恩情,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夜里,李三柱被韩清赶回家,周云白还是在韩清家住着,他暂时没那么胆子回去,谁知道周大石是否余怒未消,会不会再逮着他打一顿?
这山村里头没有家暴一说,就像周婶子说的,万一官府真觉得娘打死儿子是天经地义,他不是白死了?
周云白拉过被子盖住头,想着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摆脱周家人,这样才能好过一些。
夜半时分,周云白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那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先是木床咯吱摇曳的声响,渐渐地又传来男子低哑色 情的呻吟,并伴随另一男人低沉的轻喘……
等明白过来这代表什么意思,周云白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脸跟脖子也红了个彻底。
敢情隔壁正在上演活春宫!
周云白嗓子都在冒烟,虽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不是没跟室友一起躲被窝里用手机看过……
等会!
他手机呢?
周云白立马掀开被子坐直身体,满脸红潮霎时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