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偶遇故人
少年好言好语地安慰，周云白这才上前，笑道：“柯老板，咱们好久不见了。”
少年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见到周云白后也是一喜，难以置信地惊呼，“恩公，您怎么也在这船上？”
周云白哈哈笑道：“去京城做点小生意，没想到正遇上你了。”
少年又惊又喜，忙道：“恩公，好久不见您，您身体可还好？”
周云白满头黑线，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我这么年轻，身体能不好吗？”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少年便是柯玉山，宁镇柯家砖窑的老板，据他自己说，是要跟谷慎还有小山去京城招揽生意。
周云白跟柯玉山找了个位置坐着喝茶，一边聊些琐事。
“学生这回带阿慎是要去京城里，看能不能接到大活。”
周云白不解，“大活指的是？”
柯玉山含笑道：“恩公应该听说过，皇上在修建行宫，亭台楼阁不计其数，我们柯家砖窑又正好得恩公您指点，会烧制琉璃瓦，所以就想去碰碰运气，要是能揽下哪怕一点活，带来的收益尚且不说，名声大噪只是时间问题。”
哦，皇帝还有心情修行宫？
周云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好喝了口茶，又道：“那你们有把握吗？”
旁边一人走过来道：“我们有琉璃瓦在手，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周云白抬头望去，见是一天比一天黑，已经堪比非洲人的谷慎。
“周老板，好久不见了。”谷慎端端正正地作揖，而后才在凳子上坐下。
周云白笑了笑，又道：“看来砖窑发展势头的确势不可挡，现在怕是五莲县都没人敢为难你们了吧？”
柯玉山感激道：“是啊，就是我后娘，如今再也撼动不了砖窑半分了。恩公，这都是靠您的提携，砖窑才能有今日啊。”
周云白摆摆手，“不说这些。话说回来，刚才小山惹着的那个秀女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身在现代的周云白也偶然间听李招娣说起过，大诸的秀女选拔并非强制。
每到选秀之年，整个渊国的适龄女子都可自主报名，除非是被负责挑选的官员看中的极其漂亮的姑娘，其余的不去选秀也行。
秀女是从村镇县城，再到州上层层挑选，最终确定人员，由太守派人统一安排吃住，再一并送到京城去，进行最终选拔。
今日船上那女子，按理说应该是落选的，否则也该和其他秀女同行，可又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艘船上，还说自己是去京城选秀？
柯玉山没关注过秀女事宜，并不了解，倒是谷慎略知一二。
“在下听说，有些世家女子因故错过选拔，没赶上太守挑人，家中便会给京城那边打点妥当，让秀女自己上京，只要赶上最终选拔就是。”
其中要打通的关节必然是错综复杂的，但只要家中女儿能当上宠妃，带给家族的荣耀利益自然不可预估。
周云白只当听了个闲话，没记在心里，又跟二人聊了些关于琉璃瓦的事，并要柯玉山遇到问题再来找他，两人商量着一同解决。
柯玉山把周云白当恩人看待，回去后又叫船上小二送了许多吃食酒水到周云白住的舱里去，时不时殷勤地往这边跑，问周云白是否需要他帮忙做点什么。
周云白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所遇见的，所帮助过的，大多是心地善良又知恩图报的人，要是帮了周彩凤王莲芳那样的人，不知道后头会引来多少麻烦。
夜里，到了入睡的时辰，阳初死活不肯上床睡觉，要在角落里默默待着。
周云白不想苛待李临暮的影卫，跟韩清一起将人强行按在了床上。阳初虽然能挣扎掉，但又怕伤了二人，只好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上，僵硬得像具尸体。
周云白心满意足，才跟韩清睡下。
江上夜里水流湍急，船只行驶得慢，睡在船舱中还能听到船桨划开水面的声音，偶尔伴随几声鸟叫兽鸣，格外清净。
这样的夜色，在现代很难遇着。
江上风景虽好，但三天之后，周云白暴躁了。
“搞什么鬼，活动范围就只在船板跟船舱里，这不是要活活把人逼疯吗？”想当初去远方上大学，周云白没抢到车票，愣是坐了二十几小时的火车，差点把自己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