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混进去了
周云白面无表情地拎起茶壶，“信不信我泼你一脸水。”
李临暮这才道：“去做事了，待会你跟我也去，记住，你是我的书童，我姓王，别露馅了。”
周云白指指自己的脸，不自信道：“真的有这么粗犷的书童？”
“……那还是家丁吧。”
李临暮简单吃了些点心充饥，而后才跟周云白一起压马路逛大街。
既是家丁，自然不能走在一处，周云白只能跟在李临暮身后，帮人拎东西付账，李临暮则真像个富家公子哥，只知道买买买，买来的东西全让周云白提，自己一点力都不出。
白花花的银子跟流水一样花出去，把周云白心疼得不行，暗地里吐槽道：“败家娘们！”
李临暮耳力惊人，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把他看得汗如雨下。
又漫无目的地逛了小半天，李临暮终于舍得找间茶馆歇脚。
他订的是包间，一进到里头，周云白就瘫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你转了半天，到底想做什么？”他不认为这么紧张的时刻，李临暮还有心思闲逛。
李临暮抿了一口茶，道：“在打探选秀女的事。”
周云白目光渐深，“你也想选？”
李临暮挑眉道：“你舍得让我选？”
“嘿嘿，给我也挑几个，左右拥抱三妻四妾的生活，我早就想体会了。”在粗犷脸加持下，周云白笑得越发猥琐加淫荡。
李临暮发现，自己在这种事情上，还真是永远都无法打击到周云白。
“皇帝要修行宫，你知道吗？”
周云白道：“我当然知道，去年不就在说要修吗？而且来的时候我遇见了柯玉山，柯玉山你还记得吧？”
李临暮略一回想，“那个哭哭啼啼要在坟地里自杀的少年？”
“……麻烦更新一下你的记忆，这都快三年了你对人的印象怎么还停留在初见的时候？”
李临暮对柯玉山的故事不感兴趣，“他怎么了？”
“他家的砖窑烧制了琉璃瓦，又听说皇帝要修行宫，就想来京城找点生意。”周云白摸摸自己的脸，要不是不宜见熟人，他应该去问问柯玉山结果如何才是。
“他想接下修行宫的活？”李临暮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他家砖瓦质量不错，又是整个渊国仅有几家会烧制琉璃瓦的砖窑，要是能接下来几个活，几年内砖窑的发展都不愁了。”不管行宫是不是搜刮了民脂民膏，周云白还是希望自己认识的人日子能好过。
李临暮考虑了会，没再说什么，下午带周云白继续逛，逛得周云白哭爹叫娘，直说脚脖子都累软了，再不休息他就要截肢了。
从前周云白跟母亲分离得早，又没有姐妹，更没有要好的女性朋友，所以从来不知道陪女人逛街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每当看到网上有人吐槽，陪女人逛街是最恐怖的事，他都嗤之以鼻，觉得区区逛街而已，至于大呼小叫？
如今，周云白只想扇那时的自己几个巴掌。
晚上李临暮打了一盆热水给周云白泡脚，周云白享受着他的伺候，一边道：“所以你今天想出什么法子了吗？”
“再考虑考虑，此事必然要万无一失，一旦失败，就是株连满门的惨祸。”
李临暮也是慎重再慎重，唯恐牵连到三里坨的李家。
周云白理解他的心情，又道：“你不用顾虑我，我虽然怕死，但不怕跟你一起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横竖也是一条命，说不定一起死了，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李临暮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周云白的脚丫子泡在脚盆里，又道：“给我化妆的那个女影卫，为什么把你化得这么好看，而我这么丑？”
“不是长相，而是气质。”李临暮难得没奚落他，正经解释道：“所谓易容，并不是相貌上的完全改变，而是能使气质变得跟从前截然不同。”
就像韩清，一个文弱大夫变成了粗糙大汉，只一眼就会叫人把他从通缉令上排除，避免更仔细的检查。
周云白还是觉得不满，“把你化得这么帅，就不怕被人多看几眼，反而看出身份来？”
李临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可能是我本就长得好看，不管怎么化，都无法化得跟你一样丑。”
“……”周云白很想一盆洗脚水泼他身上去。
白天逛得太累，周云白只想往床上倒去，早点休息，然而李临暮却不让他睡，只说要带他去个地方。
周云白看着自己洗干净的脚，深沉道：“所以，你为什么要让我先洗脚？”
“脚臭，先洗洗去味。”
周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