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白扶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呼延掌柜，赶明我找媒人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保管比之前那个还符合你心意！”
“哈哈，那这事就拜托周老板你了。”
“当然，你放心，我眼光好着呢。”
呼延掌柜心情大好，收拾了乱局，“再来再来，这一把我不会再输了！”
李大志也斗志昂扬，道：“看我不杀得你片甲不留！”
见两人下得尽兴，周云白知趣地走开。
四个老人围着火炉烤火聊天，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周云白跟李临暮旁听了一会，对老年人的话题感到无聊，干脆又走开了。
李临暮走在雪地里，周云白落后他半步，两人手牵着手，什么话都不说，却心有灵犀。
雪后的夜空澄澈干净，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月色轻盈如纱。
别人家的几个孩子嬉笑打闹着从二人身边跑过，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天真笑声。
周云白望了会天空，又将目光投到李临暮脸上，久久移不开视线。
察觉到他的目光，李临暮也回过头来，与他温柔对视。
四目相交，均是浅浅一笑，又各自别开目光。
往后数十年里，他们都会相伴彼此，携手走下去，即便身边人接连离开，他们也永远不会丢下对方。
到了凌晨，跨年前一刻，全县烟花都在准备燃放，空前寂静。
周云白张了张嘴，那三个字在舌尖打了无数个转，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要是借着烟花爆竹燃放声，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伴随远方高山寺庙中荡然传开的钟声，全县烟花齐齐绽放，华丽璀璨，将黑夜照成白天，美不胜收。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周云白顾不上欣赏烟花，望着李临暮紧张地张张嘴，手心里也沁出冷汗。
“我，我爱，爱爱，爱……”舌头在打结，羞于表达情感的周云白结巴了半天，就是无法完整地将三个字说出来。
李临暮低头，附身凑近。
漫天绮丽光影中，他幽深黑眸中仅倒映着周云白的身影。
“我，我我我，爱，那什么，爱，爱……”周云白从没哪一回觉得自己居然能窝囊到这个地步，眼看烟花都要放完了，他在李临暮了然的微笑中，就是说不出话来。
烟花声越来越小，周云白心底也一片冰凉。
靠，今年说不出口，还是明年吧！
正当他要放弃，打算后退时，李临暮却上前一步，揽住他的腰，轻轻凑到他耳边，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周云白瞳孔猛缩，抓在李临暮背上的手也骤然收紧。
烟花声停，李临暮放开了他，一脸宠溺笑容。
“听到了吗？”
周云白耳垂红得滴血，“没，再说一遍！”
李临暮双手背在身后，转身悠悠往饭馆走去，“没听到就算了 。”
周云白乐呵呵地追上去，“真没听到，你再大声说一次嘛。”
“拒绝。”
“就一次！”
“不行。”
“一次！你说了我也说！”
“不。”
“柱啊，你快出来吧，云白哥想你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所以你就老实的再说一次吧。”
“妄想。”
雪地上，留下两人深深的脚印，一路延伸到风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