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往学校走,可是他却越逃越远。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扶着开裂的电线杆,俯身大口喘气。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翘了课,逃了学。
洒满阳光的大街上,他像只孤魂野鬼那样游荡。九点钟过后,他的手机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先是老严打来的,然后是江朝,成欢,白云朵。那刺耳的铃声令他烦躁不已,最后他干脆直接关掉手机,什么也不管了。
他游荡去了离学校很远的一处酒吧。
这酒吧刚刚开门,还没有客人。酒吧里面光线昏暗,柜台处站着一个满头黄毛的帅小伙,正在擦杯子。这家伙脖子上纹了条张牙舞爪的蛇,从喉结一路到锁骨,张扬极了。左耳耳垂钉着一个银光闪闪的耳钉,右侧眉峰弄成断眉,又痞气又闷骚。
他一抬头,看到外面来了个穿白衬衣,背书包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模样极好。标准的学生打扮,只是眉眼间隐隐透着一股狠劲。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好,这少年脸色很差,阳光的长相,却是忧郁而阴冷的气质。
黄毛不动声色地擦着手里的杯子:“成年了么?小孩。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肖辞没有理他,而是抽开椅子径直坐下,指节叩击桌面:“上酒。”
黄毛过去,放了杯柠檬水在他桌子上,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社会气息:“喝酒?喝酒可是要给钱的。”
肖辞缓缓抬眸,黑眼圈中的眼睛带着血丝:“瞧不起我?”
声音喑哑,眸色冷硬,非但不像个半大少年,反而像个饱经沧桑的男人。连黄毛这个人精都不得不承认,刚刚被这小少年视线对上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悸。
这可有意思了,黄毛将一张价目表拍到他桌上,故意挑逗道:“你有钱么?”
肖辞仿佛是有点热懵了,扯了扯领口,扯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露出晒得微红的细腻皮肤。烦躁道:“要多少?”
摸出打火机,点起人生中的第一支烟,撕开书包拉链,把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甩到他脸上:“够吗?”
酒吧炫目的灯光闪烁不停,少年的脸颊明暗不定,肖辞微眯着眼睛,缓缓呼出一口醉人的烟雾。
漫天纷飞的纸钞中,黄毛嘴角逐渐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