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上次他和哥哥一起吃烧烤,心里越发不好受。
江朝剥好小龙虾递给他,肖辞摇摇头,不接,举起手里的啤酒。江朝无奈,只得也举起啤酒,跟他撞瓶。
“干杯!”清脆的响声。
肖辞仰起头,喉结上上下下,把剩下的半瓶啤酒一口气全灌进肚子里。
又晃晃酒瓶,确认最后一滴也喝尽后,随手把酒瓶扔到草地上,‘哐啷’一声闷响。
肖辞趴在桌上,头埋在双臂间,肩膀耸动了起来。
江朝担忧地站起身来,手伸到一半又僵住,一寸也不敢多进,连呼吸都止住了。
好久,肖辞才闷闷地从手臂间发出声音:“朝儿,我好难受。”
“嗯,”江朝轻声道。
“朝儿,我好累呀。”
“嗯。”他一只手搭在了肖辞头上,轻轻地抚摸他的发茬。
周围烟熏火燎,喝酒的人群吆五喝六,游轮发出嗡嗡汽笛声,嘈杂夜晚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位悲伤的少年。
江朝的下巴也枕在桌上,手指轻轻缠绕他的发丝。
“江朝,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肖辞轻轻开口,“你很想他很想他,想了很多年,连做梦都能梦见他。”
“可是,你却不敢见他,不敢和他对视,也不能和他对视,每每看到他的眼睛,就要立马逃开。”
江朝看向肖辞的眼角微垂,像月牙又像苦涩的柳。喉结艰难滚动一瞬:“有啊…”
肖辞摇头,“不,你没有。”
江朝没有再说话。
他猜得果然不错。
肖辞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那个人,却并不是他。
夜风吹过,吹皱少年人的心扉,习习清凉,荡起满江涟漪。年轻人的思绪,如同巨大的城市,在越来越深的黑暗中,渐渐冷了下去。
·
在城市的另外一边,许聪赶着夜路匆匆回家。尽管他是个瘸子,走路十分费劲,可是此刻,却也是一步一步走得飞快,仿佛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