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他一咬牙一狠心,说:“男三,不能再降了!”

  许则远放在他腰上的手突然搂紧了,将季凡再掰过来一点,两人面对面,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公路片要吃很多苦。”

  季凡低下头,有点儿犹豫,他天生娇贵命,好在还有自知之明:“我最怕吃苦了。”

  许则远轻轻抚了抚他额前的碎发,将鬓角处的一撮头发别到耳后,季凡的脸软软的,不算肉嘟嘟,小小的巴掌大,他是真的不忍心季凡跟去剧组遭这个罪。

  季凡复又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他,眼里闪着坚定的光:“但是我愿意陪你一起。”

  《归期》筹拍前,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许则远还得兼顾着自己通告单上的安排,每天回到家或者酒店,都倒头就睡。

  季凡知道他不是愿意低头的人,看他心力憔悴,忍不住找季正棠叨叨了这件事。

  他想要投资《归期》,以轻年的名义,一来,他和许则远都是轻年的艺人,轻年投资不足为奇,二来,如果轻年是出品方,许则远受到的钳制会少很多,也不会有过多的顾虑。

  陆唐打电话给许则远时,忍不住埋怨他:“怎么想拍电影不跟我说,有钱不带着我一起赚?”

  许则远三两句敷衍过去:“是怕赔了本,闹得不欢而散。”

  陆唐不以为然:“又不是大制作,成本不高,能赔到哪儿去。”

  “再说了,当初SEVEN缺人,是你补上了空位,现在你能再当导演,我好歹也得支持一下啊。”

  许则远不再端着了,耍起了无赖:“这可是你非要投的,后果自负。”

  陆唐财大气粗惯了:“你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裴昊说他想插一脚,你说轻年和裴氏合作怎么样?”

  许则远暗笑一声:“是合作,不是联姻?”

  陆唐气得大吼:“少编排你爸爸,是他妈裴昊上赶着要来找我们合作,算他带资入赘!”

  许则远一听就知道这两人又闹起来了,不过倒也见怪不怪,两人就没有不闹的时候,比他和季凡能折腾多了,好的时候蜜里调油,坏的时候恨不能打得对方涕泗横流。

  许则远无心关注他人的情感问题,简短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季凡一直窝在房间门口听墙角,见许则远挂了电话,准备脚底开溜,刚转了个身,就被抓了个正着。

  许则远看着他,明知故问:“嘛呢?”

  季凡嘴硬:“我在自己家,还不能随处走走了?”

  许则远笑:“可以。”

  季凡脚往旁边挪了一步,准备借机逃跑,被许则远提溜着领子拎了回来:“干了这么大好事不留名,季小凡,思想有问题了。”

  季凡竭力装傻:“我干吗了?”

  但他演技实在不怎么到位,许则远多眼尖一人啊,季凡动动眼珠子许则远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许则远道:“担心我?”

  季凡眼神躲闪,不太敢直视他,抠着手指否认:“没有。”

  许则远看他这副怂了吧唧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没说不让你担心,只是,你得相信我。”

  季凡拼命点头:“特别相信!”

  他表演欲极其浓烈:“我现在可是既出卖色相,又费钱财,不相信你能这么干嘛!”

  许则远笑着答:“那我是不是得好好努力,才能让你满意?”

  季凡摆足了范儿,反正现在窗户纸被捅破了,他没必要再隐瞒,于是道:“小许,还不让爷高兴高兴。”

  许则远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却没有恼怒,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暂时没钱还,也只能出卖色相了。”

  说着,一把将季凡抱进了房间。

  房间里窸窸窣窣地响动着,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一室之外,寒风萧瑟,很快又要变天了。

  最近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医院的发热门诊更是人满为患。

  很不幸的是,连轴转的工作之后,洛溪也病倒了。

  他和夏廷树打电话时,鼻音重得像听筒被堵上了棉花,夏廷树当晚下了飞机直奔临时的住处,一进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洛溪睡在床上,脸都烧红了。

  他把人抱起来,联系私人医院,着急忙慌地带洛溪去医院。

  洛溪被烧得有些糊涂,半合着眼睛看他,小声叫“队长”,一直重复着,夏廷树想问问他哪里难受,却一直没问出来。

  医生做过详细的检查后,确定只是普通的发烧,夏廷树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洛溪怕针头,抽血的时候就闹了一回,后来医生建议吊水,他一直往后躲,怎么也不肯去留观室挂吊瓶。

  夏廷树没办法,只好让医生开了药,一一记下服用剂量,把人带回了家。

  一趟折腾,到家时已经是零点了。

  洛溪乖乖吃了退烧药片,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夏廷树脱下外套,准备收拾衣服去洗澡时,突然被洛溪抓住了手腕,洛溪声音小小的,,听不太真切:“队长,你陪陪我。”

  夏廷树温声哄他:“我在这儿。”

  洛溪仍旧喊:“队长。”

  他喊一次,夏廷树就答一遍,不厌其烦。

  直到洛溪彻底睡着了,夏廷树才轻轻抽开被他握住的手,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第二天清晨,刮了一整晚风的天气转晴了。

  洛溪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去洗漱,就见夏廷树端着一个透明玻璃杯进来了,里面装着褐色的液体。

  想也知道,是药。

  夏廷树害怕西药和抗生素的副作用太大,所以让医生开的药大多是中成药。

  别的都没什么,就一条,太苦了。

  洛溪最怕喝苦味的东西,这会儿瞌睡都醒了大半,思索着怎么逃过这一劫。

  夏廷树温声道:“溪溪,把药喝了。”

  洛溪摇了摇头,在夏廷树靠近时往后躲了一下,而后他掀开被子,趁夏廷树搅动药汤的瞬间,从床的另一边蹿下去,一溜烟跑了。

  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夏廷树看着他窜出去的背影,声音严肃了一些:“洛溪。”

  他把玻璃杯搁在床头柜上,迈步子准备出去抓人,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洛溪猫儿一样叫了出来。

  夏廷树跑出房间一看,洛溪跑得急,不小心蹩到脚,摔在了木质地板上。

  夏廷树:“……”

  他蹲下.身来,洛溪有些可怜地看着他,准备自己爬起来,奈何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进食,又因为发烧感冒很虚弱,竟又跌了回去。

  夏廷树无奈地伸出一只手:“地上凉,不闹了,乖乖喝药好不好?”

  没想到洛溪少有地倔起来:“我不要!”

  夏廷树也恼了,收回手,不准备扶他:“那你趴这儿。”

  他作势要走,洛溪的手攀上他的脚踝,像猫爪子一样挠了他一下,一双大眼睛仰视着他,夏廷树又心软了。

  他故作严肃地重复:“喝不喝药?”

  洛溪眼睛眨了眨,小脸都揪在了一起,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勉强点了点头。

  夏廷树胳膊穿过他的腋下快速将他抱起来:“小祖宗,你非要心疼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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