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解释？”
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雨露就这么低下头，站在门口罚站，不敢退出去，更不敢踏进来，嘴里嗫嚅着，却什么都说不出。
楼道里的灯光，打在他背面，让他脸上的表情看得不那么清楚，却能明显感觉他的紧张、害怕和视死如归。
从小就倔，以为让父母骂完打完，一切就能烟消云散。
可这次不一样，关乎他的一生，怎么可能三两下含糊过去？
看着他这态度，叶淑芬反而动了怒，“过来！”
孩子站在面前，已经高过自己，这一手一脚养大的草，就算是烂草，也不该给别人不明不白地夺了去！
“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打得你遍地开花！”手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衣架，脸上挂着严肃的怒容，和十几年前那个年轻母亲的身影完全融合。
叶淑芬很少打他，可在重要的事情上绝不让步。还记得他小时候耍赖不去上学，一怒之下，她就把阳台里的衣架折弯了，一下一下抽在他屁股上，连坐下都疼，第二天就乖乖去了学校，再也不敢撒泼；还有，偷了小卖部里的零食，也被打得哇哇叫，手和腿青紫了两天，还故意用药油搓揉得十分大力，自从以后也再也不敢偷东西。父母若是动手，代表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选择用这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孩子，让他们记住教训的同时，还狠狠痛着自己。
“还不肯开口是不是？”抓着衣架的动作，并不只是吓唬他，雨露熟悉得很，他妈真要动手的时候，摆出的就是这副架势。
所以只能缩缩脖子，闭着眼睛，准备硬生生扛过去。
“好！”
带着凌厉的风，眼见那衣架就要抽到他肩膀上，雨军不知在何时出现，一把抓住她冲动的手——
“别打，”一如小时候一样，雨露他爸小事不管，大事爱掺和，严厉的是他，求情的也是他。
“爸……”几乎带着哭腔。
“你长大了，我们管不住你了。”这一次，雨军却不是单纯地求情那么简单，更多的却是颓然，“骂也不是，打也不行，你说我们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们只是太害怕。感情这条路，儿子还年轻，经历得甚少，要怎么走才能顺顺当当不受伤害，他们是很想细细教导，可孩子不愿意听也没办法。雨露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他们搓圆摁变的小孩，他会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会有自己的生活，也会有离开他们的那一天……
有些黯然地转过头，雨军带着叶淑芬回了卧室，再没说些什么。
“爸，妈……”
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由想到：这一次，他是真的伤了他们的心了！
第二天一早，他父母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是因为学校里有事忙，还是为了避开他。
这种沉重的心情，直接带到工作上，雨露一直都怏怏地打不起精神。
捧着一堆文件，无精打采的时候，迎面，他就遇见了正准备去食堂的唐国威。
“小雨？”唐国威今天也是衬衫搭配毛衣背心，穿着一条深色的西装休闲裤，看起来最多五十岁，年轻有活力。
“唐、唐教授！”这可是唐双屿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