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来这么多闲工夫？
不厌其烦地挥开这个杵在自己面前的人，却无法打散他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
“嘿嘿……”嗲嗲地围上来，“去嘛~”
到后来，他简直吝啬于给任何表情。
“拒绝。”
“不要。”
“走开。”
这是回应得最多的三个词汇。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整年，他一直无法甩开这个狗皮膏药。
他反而更愿意接近甚少出现的唐双屿。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公司的年终聚会上。
编辑社也就十几名员工，戴珩硬是要弄什么年终晚会，还美名其曰设立传统。
出于经费考虑，他们选定了一间普通的酒店。
季玉卿还记得，在出门左转直走的洗手间里，他偷听到公司两大上司的一番对话。
“戴珩。”
刚进入厕格的季玉卿愣住了。
这不是唐双屿的声音？
“怎么？”戴珩用微微上扬的语调回应，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愉悦。
水龙头‘哗啦啦’流下的水，掩盖不了两人的对话。
“你是不是，”犹豫一下，选择直言不讳，“在追求他？”
门外立马沉默下来。
季玉卿微微瞪大眼，侧耳细听。
“别不说话，你知道我在说谁。”唐双屿用一种不近人情的声音说道：“他是编辑社的秘书，也是迄今为止最了解我们行政的人。”
“所以？”
“别太过分，把关系搞僵了。”言下之意就是，最好别碰公司的人。
又一次短暂的沉默。
季玉卿的呼吸偷偷急促起来。
他自己是天生的同性恋，所以对戴珩那些行为背后的原因，也有点感知。
虽然不喜欢外面那个没脑子的混小子，也被他缠得不堪其扰，却不想他因此情绪低落。那会让他想到以前的自己……那张总是洋溢着坏笑的脸，此刻一定沉下去了吧？
可同时也觉得解脱，以后再也不用被烦了。
正当他吊着一颗心，又感到放松，内心一团乱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戴珩。“你不会吧？”
“笑什么？”
季玉卿也想问。
“你以为我在追玉卿？”这夸张的语气，“你莫非是脑子进水了？”
“别装蒜了。除了我，整个编辑社谁不这么认为？”
“真的假的？”故作惊讶道：“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吧！”
“好好好！别用这种眼神望着我，让我浑身都凉飕飕的！”戴珩浓浓的笑意被掩盖下去，转而一本正经道：“双屿，你认识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