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望着季玉卿故作淡定的脸,戴珩口无遮拦道:“有的时候真让我挺恶心的!”
这样的话,说过太多次。
仿佛硬生生挖走了心口上的一块肉。
天知道他以前是多么恣意,多么任性又骄傲的人。
难道受过一次伤害,人就会变得如此卑微?
可戴珩在事后又会给予补偿。
不需要贵重的物质,只需要一个揽着肩的近距离微笑,或者一个被标签为‘兄弟’的举止亲密的动作。
被挖走的地方,漏着风,被暂时填上。
然后累积着,累积着,被戴珩统统掀开,露出底下的破碎不堪。
“如你所愿,我输了。”
应该是最后一次听他的恶语相向。
“是你逼我的。”
望着对方惊慌失措的脸,他的心里,八年来的种种爱恨,瞬间被一种报复般的快感侵袭。
忍不住再次想到——
雨露真好,死心一次,就换来唐双屿的彻悔。
他呢?心死了无数次,痛得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可惜戴珩,不可能是他的唐双屿。
从Y城回来后,戴珩的情况也没转好。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个才离开了十几天,却仿佛已经走了很久很久的人。
就是死鸭子嘴硬。
其实他早就觉得不习惯,却又不肯拉下脸。
越是相熟的朋友,‘对不起’这三个字就越是说不出口。
明明只要好好道歉,季玉卿就一定会回来。
像唐双屿一样,低声下气就行。
可转念一想,就算他不是个合格的朋友也好,那人也不该……也不该趁着自己醉酒和自己发生关系。
这样一切不就乱套了吗?
而且,他真的说不出口。
让他这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和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形影不离的人说‘对不起’?
把头深埋进掌心里,戴珩再次陷入挣扎和纠结。
还是想喝酒。可惜这一次没有好友的陪伴,他只能独自买醉。
夜幕降临的时候,点亮一路的街灯燃放,还不算太暗的荞麦小区里,多了一名摇摇晃晃的醉汉。
在凄楚的夜色下,戴珩脸上渲染着淡淡的红晕,双眼略微无神,那是醉酒后的象征。可步伐却十分一致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他要去找季玉卿。
他要道歉。
他想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