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在做什么？”几次涌在心里的道歉，到了此刻，变得有些咄咄逼人，“没事做的话，为什么不回编辑社？”不是这样的，他的本意，只是想让他回来而已。
“我已经离开梦行了。”垂下眼帘，遮掩住满脸的挣扎。如果戴珩看清楚他的表情，就会发现，他早就迫不及待回到他身边，只苦于下不去台阶，所以默默等待在原地而已。
不能心软，千万不能。
尤其是，他仍然习惯用这样无谓伤人的态度对自己说话。
“梦行是我们共同的心血，你这么意气用事，说走就走，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戴珩一听，更火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都不想！那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已经占了便宜了，还在假矜持个什么劲？”不是，不是这样的。只是酒精涌上了脑海，让他无法思考而已。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是想好好道歉的。
两个言不由衷的人，明明想收敛起最尖锐的那个角，却不由自主刺痛着对方。
果不其然，季玉卿的脸上又浮现出受伤的表情，在下一刻，用尽全身力气压下。“我说了，我已经离开了……”
“那就再回来！”语气不耐烦道：“最多我和你的道歉就是了！你不就是想听那三个字吗？”
那三个字？
瞳孔微微放大，满眼的期待，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
“对不起！”戴珩借着酒劲，总算说出来了，“对不起，成了吗？”可他并不想用这种态度，真的不想。
“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么样？！”早已习惯用伤人的语气和态度，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当约一次炮，被狗上了一次，大家一起装没事发生，回到之前那种正常的关系，不好吗？难道还在期待我和你表白？”这话一说出口，戴珩的意识清醒了些，连忙细细观察季玉卿的表情，冷汗沁了一身。
果然，季玉卿脸上的难堪消失得彻底，余下的，是全然的冷漠。
戴珩从没看过他这种神情。
彻底清醒过来，他只觉得无尽心慌。
似乎自己犯下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大错。
沉默半晌后——
“不了。”
“什么？”
“我说，不了。”
季玉卿努力克制着自己，才能免于颤抖，在眼前这人面前再一次露出极其狼狈的状态。“你走吧。”
“是我态度太差？”见他这样，清醒过来的戴珩，满心惊慌和后悔，连忙道：“可能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
“滚。”
“什……”
“滚！！”
猛地关上门，把一脸错愕的那人关在外面。
然后，背抵着门，缓缓滑落。
连带着泪水一起。
这么多天来，他都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