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满地抱怨:“想让殿下来陪我,怎么这么难呢?”
离朝甚是讲究尊卑有别,允许江无虞在自己面前自称“我”,亦是卫澜霆对他的格外偏爱与纵容。
若问江无虞为何敢在卫澜霆做自己,无怪乎都是卫澜霆一点一滴惯出来的罢了。
“哼。”卫澜霆冷哼一声,佯装生气瞪了他一眼,撩起衣袍自顾自地落座。
魏风声也很有眼力见地奉上了一副新的碗筷器皿,然后识趣退下。
江无虞也不矫情,一屁股坐在了卫澜霆的对面。
低头安静吃饭,一句话也不说,把卫澜霆晾在了一边。
“把孤招惹来了,又不理?”卫澜霆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
江无虞慢慢吃完口中的食物,才从容不迫地抬起头,水汪汪的眸子里波光粼粼,璨若星辰萤火,熠熠生辉。
“等无虞填饱了肚子,再来哄殿下。”
卫澜霆忍俊不禁地挑了挑眉,抬手拿起银箸,慢斯条理地用起了膳。
细嚼慢咽,吃相也是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优雅矜贵。
卫澜霆用丝帕擦拭了下嘴角,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几日容熙没来招你不痛快吧?”
自然是没出什么大事的,否则卫砚早禀告他了,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江无虞来了兴趣,一双桃花眸紧紧地盯着卫澜霆,带着好奇的亮光。
“若有,殿下是帮我还是帮他呢?”
卫澜霆旋即也笑了,“于公,孤应当帮理不帮亲。可孤自诩不是什么公私分明的圣贤之辈,孤帮亲。”
“嗯,我就喜欢殿下偏心的模样。”
江无虞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替卫澜霆盛了一碗汤,乖巧地递到他面前。
清渊殿
容贵妃端坐主位,妆容精致,通身锦衣珠翠,一派富贵逼人。
她手捧杯盏,垂下眼眸叫人分辨不清她的神色,喝茶的动作也慢斯条理得过了头。
容熙立于殿下,面无表情。
但从他紧抿的嘴唇可以窥探出他此刻心情并不好。
“是熙儿办事不利,请姑母宽恕。”
心里几番挣扎,容熙还是咬了咬后槽牙,恭恭敬敬地下跪请罪。
容贵妃这才将杯盏搁下,朱唇轻启,故作惊讶地问:“哦?熙儿何错之有啊?”
“辜负了姑母与父皇的期望,是熙儿的错。”
容熙将腰身弯得更低了,几乎要匍匐在地上。
姿态极尽谦卑,可心里的恨意却如落入森林的野火肆意生长,燎起一大片草原。
“这不怪你,谁知道清江小国的一个质子,竟把你给比下去了?”
容贵妃涂着绯红色蔻丹的手指根根如葱似玉,暗暗发力捏紧了杯盏,丹凤眼中迸发出一抹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