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警告适度即可,司徒霜今晚的表态已经告诉这群酒囊饭袋陈羽语惹不得,如果再发酵下去,估计事态会有变故,于是陈羽语适时地拉开门,阻断了司徒霜即将出口的威胁。
“各位,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一步了?”
陈羽语的笑分为好几种,面对长辈时露出两排白牙没心没肺的甜笑,面对公开场合各路闪光灯时得体矜贵的微笑,面对恋人时眼尾上挑明艳又勾人的娇笑,亦或是面对厌恶之人时冷清又高傲的假笑——这假笑七分睥睨三分不屑,可又真真实实的漂亮,他此刻脸上所挂着的,就是这叫人被戳了心窝子也舍不得挪开眼睛的假笑。
“……你怎么光着脚?”司徒霜的观察重点略有偏颇,他丝毫不被陈羽语好看的面容所吸引,而是不敢苟同地瞪视着门旁那人浴衣底下的一双赤足。
陈羽语难堪地蜷缩了一下脚趾,低低软软的应了一句:“我没找到干净袜子啊。”
陈羽语压着嗓子轻轻说话的声音总有些若有似无的娇气,司徒霜明显看到对面坐席的某投资商低垂的小眼里波动的欲念,他忍了忍,没有把手边的烟灰缸砸那人脑门儿上。
“我送你回去。”司徒霜让侍应生拿来了双崭新的棉袜,盯着陈羽语穿好后,抓住陈羽语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院子外头走。
他的步子有意识地放慢,陈羽语感觉出来了,便稍稍跟了两步,与司徒霜肩并肩:“你今晚怎么会过来啊。”
叶一就站在院子里,陈羽语说话时他正忙着朝两人点头哈腰。
司徒霜没有回答陈羽语的问题,冷冰冰地掷了叶一一记眼刀:“我还在等某人的解释。”
叶一抖若筛糠,弓着背追上去:“少爷我真是不知道会搞这出啊,他们说有商业合作找陈先生,我哪知道这些人、这些人……”
“呵,你不知道?”已经走到会所门口的司徒霜突然停下了脚步,压迫感十足地质问叶一,“你亲自到娱乐部带走的陈羽语,不知道来酒局的有哪些人?还是说,你不知道里面坐着的那几个是什么样的货色?”
“这——”叶一急出了一头冷汗。
“咔擦咔擦。”
忽然,左前方一株梧桐后亮起了一道短暂的闪光,在夜色里格外突兀,伴随而来的,还有明显的快门声。
“谁?”叶一放声呵斥。
梧桐后钻出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看来是干惯了这种勾当,脚底抹油溜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