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敢耽搁,快步跑去叫人了。
片刻之后,彩月和云烟跪在了楚承戟面前。
楚承戟坐在椅子里,也不说话,冰冷的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像是无数带着杀气的箭,钉在两个人身边,让她们一动不敢动。
云烟发着抖,头紧贴在手臂上,“王爷,奴婢不知道哪里犯了错,求王爷责罚!”
楚承戟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这茶盏,是你换的?”
“是、是奴婢换的,这一套是大婚那日,礼部尚书大人送来的,要是王爷不喜欢,奴婢这就换下去。”
楚承戟看着桌上的几个玲珑青花窑瓷杯,虽然价值不菲,但是……
“这桌上的那只羊脂玉杯呢?”楚承戟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此话一出,彩月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摊在地上。
楚承戟凌厉的目光立刻射了过去,“你知道?”
彩月浑身发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楚承戟曾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此时他怒意上涌,一身的浴血杀戮之气溢出,令人胆战心惊。
云烟偷眼看彩月脸色苍白得快要晕厥,怕连累了自己,连忙磕头求饶,“王爷,奴婢没看见过什么玉杯,奴婢见桌上只有一只茶盏,以为之前的碎、碎了,这才换了套新的来。彩月在我之前进来过,不知道彩月看见过没有……”
楚承戟身上煞气更重,盯着彩月沉声道:“你抖什么!”
云烟忙道:“彩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王妃,在东苑门口,被王妃按在、按在墙上,当时好多人就看见了,王妃双手按着彩月的肩膀……”
这话说的就十分难听了,王妃是男人,把一个丫鬟按在墙上,云烟不往下说,楚承戟也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
楚承戟目光一扫旁边垂手站着的小厮,那小厮噗通一声跪下,忙砰砰砰的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你也看见了?”楚承戟平日不愿与这些家丁置气,今日却恨不得拿了长枪将这几个人捅个对穿。
一旁瘫软的彩月也渐渐回过神来,跟着磕头道:“求王爷给奴婢做主,求王爷做主!奴婢没脸活着了……”
“没脸活着,”楚承戟冷哼,“那你就去死啊?”
彩月猛然一愣,“王、王爷,明明是王妃他……”
“王妃如何?”楚承戟从椅子上走过来,站在秋月面前,低着头道:“怎么,你不去死,难道想让本王责罚自己的王妃不成?”
楚承戟对他们几人的话并不信,先不说江言清不好女色,就算他喜欢女子,也断不会看上相貌平平的彩月。
他不想过问其中是非,只是听到他们竟然胆敢污蔑江言清,顿时就动了杀心。
楚承戟身上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彩月当场吓得失禁了,磕磕绊绊的把当时的情况如实的说了出来。
外间全是尿骚味道,楚承戟厌恶皱眉,挥了挥手,“拉出去乱棍打死。”
西苑卧房里睡得正香的江言清,忽然被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惊醒。
楚承戟也听到了,目光森然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厮,“她若再叫一声,行刑的人一起乱棍打死。”
小厮吓得屁滚尿流的去让人堵彩月的嘴。
楚承戟入城封王以来,从未发火如此大的火,一时间东苑里的人全都心惊胆战。
东苑门外,江言清披着衣服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身后的初雪提着灯笼快步跟着,小声劝道:“王妃,这不和规矩,你不能擅自来东苑,你不能王爷的事啊。”
江言清刚进东苑,脚步就僵住了。初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后院拐角走过来几个家丁,个个手上拎着带血的棍子,其中一个上面还刮着一丝翠绿色的布料。
江言清脑中轰的一下炸了。
他听到惨叫连忙出门,正巧遇到回房的燕墨。燕墨说楚承戟可能心情不好,正在惩罚下人。
江言清听着耳边那一声声的惨叫,骤然没了,怕楚承戟一个不爽闹出人命来,立刻就过来了。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刻,江言清忽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社会,这里等级深严,上位者永远掌握着生杀大权。他就算就赶过来有什么用,如果楚承戟要杀人,他应该阻止吗?他能阻止得了吗?
想到楚承戟脸上拿到可怖的疤痕,江言清却步了。
忽然前面传来动静,江言清抬头看去,在深沉的夜色中,隐约看到有人从楚承戟的卧房里拖出一个人来。
看身形还是个女人。
江言清心中一抖,如果这院子里死了人,那他以后还敢住在这里吗?
他没办法见死不救,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试试。他大步走上前,高喊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