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偷听的江言清面色一红,心道这个邱将军怎么回事,看起来憨厚老实,怎么净能扭曲事实,他明明只是打听一些战场的事而已!
楚承戟手上动作不停,反复捶打那块铁甲,“前几日忙,只能委托你。这几日有空,这套贴身薄甲,我想亲手为他锻造。”
门外的江言清一愣,心头被熨烫得暖暖的。他忍不住探出头去,想看一看说这话的楚承戟,会不会仍旧是那副面不改色的表情。
结果他一露头,就被邱将军发现了。江言清连忙摆手,不让他出声。
邱将军看起来块头大是个憨的,但能做楚承戟的副将,其实心思也通透着。他假装没看见江言清,咳了一声道:“王爷,想不到你对王妃这么爱护。”
“嗯。”楚承戟敷衍的应了声,显然不想多谈。
“我记得以前也有人主动往你身边凑,也没见你正眼看过。王妃也不过是寻常人,末将是个粗人,不知道王妃哪里入了王爷的眼?”
江言清默默的给邱副将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得力副将,想不到这短短几日相处,就把江言清的心思看穿了。
不过看穿江言清心思的人,可不止邱将军一个。看得更穿的楚承戟舀出一瓢冷水,浇在定了型的铁甲上,刺啦一声,水汽蒸腾。
“他与你讲了些什么?”楚承戟问。
“王妃没说啥,是我好奇。不过我感觉王妃挺没安全感的。”邱副将偷觑着楚承戟的脸色,胆大包天的问:“王爷,你在侯府那天晚上,就算醉了,也不至于中那种卑劣奸计。你该不会是,对王妃见色起意吧?”
那晚的罪魁祸首是合欢香,不过这件事除了几个知情人外,没人知道,也恰巧是楚承戟心中的耿耿于怀。江言清不禁在心里为邱副将点了根蜡烛。
果然,楚承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凌厉的目光扫了邱副将一眼,“休要再提此事!”
邱副将讪讪的闭了嘴,在一旁给楚承戟打下手。
过了片刻,江言清觉得听不到什么了,在门口被热气蒸得有些难受,打算回去换件衣服再来。
刚转身,就听里面楚承戟又开口道:“言清他,样貌出众,第一次见时我便移不开眼。成亲后,每每看到他羞红的脸,我皆心如擂鼓。”
邱副将装作不经意的朝门口看了一眼,没看见江言清的身影,以为他已经走了,毫无顾忌道:“王爷,你这情话对着末将说没用,你得对着王妃说。”
楚承戟怒视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门外的江言清此时弯着腰蹲在地上,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心想他家这个闷骚王爷,看中的果然是他的脸!
背后听了这两句勉强算是表白的情话,江言清羞得一时都不敢回东苑卧房,单是想想两个人一起睡过的那张床,他就觉得自己脑袋顶上都要冒烟了。
该死,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容易害羞呢?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江言清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偷偷的摸到西苑的卧房里。他只在这边住过一个晚上,但东西是齐全的。
他扑在床上,把脸埋进被褥里,耳边全是楚承戟刚才说的那两句话。
心如擂鼓。楚承戟竟然对着他心如擂鼓!
江言清在床上来回滚了几下,心中的兴奋无处发泄,恨不得放声喊上几嗓子。他甩掉靴子,用力的蹬了几下被子,像个趴在床上的大青蛙,抓着被子扭来扭去。
过了片刻,江言清忽然把脑袋从被子里拔出来,他听到了几个鸽子的叫声。
穿上鞋,江言清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听错了?或者是谁家的鸽子路过?江言清侧耳细听,又一声极小的透着古怪的鸽子声从头顶传来。
江言清吓了一跳,他探出身子,抓着窗框扭过身体,朝房檐上看去,蓦然看到一个倒挂在房檐上的人。
刚看清的瞬间,那人忽然出手,手臂猛然垂下掐住江言清的脖子。
江言清本就扭着身体,只有后腰搭在窗沿上借力,在这突然袭击下,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双腿离地,半边身体仰着探出窗外,双手也顾不得扶着窗框,死死抓着扼住他喉咙的那只手。
无法分辨窒息感和恐惧感哪个更大,江言清想喊喊不出,憋得脸通红,双目外凸,双腿蹬了两下就没了力气。
不远处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渐渐的听不到了,眼前阵阵的发黑,江言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脚勾住了窗边的桌子腿,将桌子掀翻,上面的茶具碎了一地。
那人被这一声惊到了,手上猛然发力。江言清眼前一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