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戟将人扶起来,“李尚协心思缜密,你在他的地盘上滞留多日,他能发现你并不稀奇。”
“但是李将军并未追查,属下不知道他是何意。”
“他许是误会了。”楚承戟回忆起往事,叹了口气,“当年因为周老将军的死,他与皇上起了分歧,因此赌气永不相见。话虽如此,但他心中也明白,周老将军的死和皇上并无关系。他许是将你认成了皇上的人,因此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当年的事燕墨并不知道多少,听了这一番话也没什么感想,只觉得暴露行踪没什么大事,松了口气。
“你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自行离开,不用禀报。”楚承戟道。
燕墨应了。
楚承戟摸了摸江言清的头发,“腿还疼吗?”
一句话,瞬间让江言清打消了对皇室秘闻的八卦之心,脑子里全是他脱了裤子分开双腿让楚承戟上药的情形。他低下头,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低声道:“还有一点。”
楚承戟低头,用唇碰了碰他的耳朵,“还要再去躺一会儿吗?我们天不亮就要拔营。”
江言清摇头,“不了。你一晚都没睡吗?”
楚承戟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江言清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肩上,仰头看星空。
“承戟,你刚才说的,不能给我一个府邸的话,我听见了。”江言清轻声说:“我不在乎这些,真的。那么大的府邸有什么用,其实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等你老了,打不动仗了,咱们就解甲归田,我还挺向往田园生活的。”
楚承戟侧头吻了吻江言清的鬓角,“好。”
两个人默默的看了会儿星空,直到东方的天幕渐渐青白,启明星亮了起来,楚承戟下令准备拔营。
一半人在收整帐篷,一半人烧水准备吃饭。所有人就着热水啃了一个窝头,就继续赶路了。
江言清吃不惯,只吃了半个窝头,就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楚承戟看了他几眼,没说什么。
虽然他腿上的伤好了很多,楚承戟仍旧没让他独自骑马。两个人双骑一匹走在大军最后。走了没多久,李长勇从后面赶了上来。
江言清一愣,“你怎么落在后面了?”
李长勇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神神秘秘的递给江言清,“王妃,这是王爷吩咐的。”
江言清疑惑的将布包接过来,发现那布包还是热的。
李长勇因为替楚承戟办了件私密任务,觉得自己和王爷的关系拉进了不少,带着笑朝楚承戟抱了下拳,然后飞快的打马向前,融进了大军的队伍里。
江言清窝在楚承戟的怀里,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烤得香喷喷的一块兔肉。
江言清惊讶的看眼楚承戟,咽了下口水。
楚承戟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意,“给你的,吃吧。”
江言清的肚子狠狠的叫唤了几声,他也不客气,撕下一只兔腿啃起来。
没有什么调料,甚至连盐巴都没有。但是因为饿,江言清还是吃的很香。
他边吃边喂了楚承戟几口,徐庆闻着味儿也凑了过来。
三个人分吃了一只野兔,徐庆抹了抹嘴,感叹:“都说吃人嘴短,这以后要是有什么秘事,我若是不在史书上为王爷掩饰几笔,看来是说不过去了。”
楚承戟淡淡瞥了他一眼,“徐大人多虑了,哪日/你当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只怕不会再有机会记录史书了。”
江言清将那沾满油脂的布折好,玩笑道:“为了永绝后患,不如现在就杀人灭口好了。”
被噎得说不出话的徐庆摇着头边叹息边走了,“人心不古人心不古,竟然连史官都要威胁……”
江言清饱餐一顿,又听了这么有趣的对话,心情大好,窝在楚承戟怀里笑得眉眼弯弯。
他以前虽然学习不怎么好,但是也被迫了解过许多史书。史书上的记载都是简要的叙述事件,根本不会将很多无关的事情写进去。而且史书多少都会按照上位者的心意修改。而很多真实的事件,就只能沦为野史轶事,在口口相传中,也会被修改杜撰,最终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因此江言清一点都没把徐庆会将他和楚承戟写进史书记录中这件事当回事,以至于后来他们的事情才会被广为流传,甚至在民间编成了话本。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的江言清可谓是温饱思——倦意。他打了个哈欠,靠在楚承戟胸前打盹。
当天他们过了金水河渡口,三天后进入了燕川地界。
燕川是政渊国面积最大的一个辖区,他们刚进燕川,就收到了燕川总兵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
西凌集结了兵力,攻破了北关,抢了粮仓内的屯粮。
楚承戟皱眉,怒声威震三军:“传令下去,邱石带五千精兵即刻赶往北关!范杰带五千精兵赶往南关,做好布防!剩下所有人,火速前进,今日太阳落山前,务必赶到燕川大营!”
“你!”楚承戟一指前来报信的小兵,“快马回去,告知卫将军,准备抢收新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