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宇忽然剧烈扭动起来,疯狂的大喊:“快报官!要杀人啦!这里有朝廷要犯!朝廷要犯要杀人啦!”
此时周围的群众已经越围越多,早就有人报了官。衙役们来得也快,将几个人团团围住。
钱正宇的惊恐这才消退了些。石壮将他松开,他活动着疼痛难忍的手臂,脸色煞白的转过身,看到了江言清。
江言清也在看他。
说实话,他没看出钱正宇有哪点符合他的审美,他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到底看中了他的哪点,脸白吗?
江言清在心里评判着,但是他这毫不避讳的目光在外人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钱正宇愣了愣,嘴唇抖动,“菽禾……”
楚承戟脸上疤痕狰狞,一把搂住江言清的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遮住了钱正宇的视线。
江言清抬头,问楚承戟:“他就是钱正宇?”
楚承戟拧眉。
江言清霎时间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正巧衙役在催促,江言清只得安抚的捏了捏腰上的大手,用眼神示意现在该怎么办。
楚承戟揽着自己的王妃,昂首阔步的跟着衙役去县衙。
笑话,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怕这里小小知县不成。
县衙内,当知县跪在楚承戟和江言清面前,高呼王爷万安王妃吉祥的时候,钱正宇的脸色精彩的很。
楚承戟坐在知县的位置上,下首坐着江言清,石壮和韩辰竹坐在堂内,钱正宇跪在一旁。
“石壮,你先说。”楚承戟道。
石壮脸色铁青,看着钱正宇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但他仍旧征求的看了一眼韩辰竹。
韩辰竹朝他点了点头,石壮才站起身,朝楚承戟作揖道:“回王爷话,这钱正宇,半年前买通押送辰竹去流放之地的官兵,将辰竹卖给了山匪。”
石壮说的咬牙切齿,江言清听得心惊肉跳。任谁也听得出,这断然不是单纯的买卖人口。
石壮双手发抖,一手抓着椅背,不然他怕忍不住当场将钱正宇给撕了。
“然后他们将辰竹绑在柴房里,轮番……轮番……后来甚至还让山寨里的狼狗……”
咔嚓一声,石壮手掌下的椅子碎成一地木屑。
韩辰竹起身,拉过石壮扎满了木刺的手心,轻声安抚道:“都过去了,我不是遇到你了吗?我已经没事了。”
石壮狠狠的闭上眼。
到底是谁该被安慰,韩辰竹怎么就这么好,却偏偏遇到这么一个人渣!
钱正宇已经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语无伦次的辩解:“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想救他,我也不知道山匪会那么做,我们说好的,把他救出来,我给钱,他们放人……”
石壮说的只是他撞见的情形,而之前到底如何,他并不知。韩辰竹深吸一口气,掀起下摆跪在了地上,朝楚承戟叩了个头。
江言清想上前去拉他,被韩辰竹手势制止。
“王爷,草民乃是江南郡守韩茂志的儿子韩辰竹。我爹当年被诬陷入狱,全家惨死,只我一人苟活,最终被流放。流放途中,小人遇到了这位钱正宇……”
当年钱正宇听说江言清要被嫁给楚承戟,被江家长子江德轩威逼利诱,连夜奔赴江南。途中偶遇被流放的韩辰竹。
韩辰竹貌美,就连押送他的官兵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玩味。钱正宇好色,当时就起了心思。他和官兵套近乎,花了银子,跟着韩辰竹走了一段路。
钱正宇擅长花言巧语,表面看起来十分正人君子,又对韩辰竹处处照顾,开解当时他心中的绝望和痛苦。
家破人亡的韩辰竹很快就陷入了钱正宇营造出的温柔乡中。
钱正宇想要带着韩辰竹跑路,却不敢公然截走朝廷要犯。于是他想了个馊主意,去找山匪,趁乱和韩辰竹跑路。
山匪要的银子很多,钱正宇舍不得,最后钱正宇和山匪达成协议,让宅子里所有人都在韩辰竹身上舒服一回,就让他不花一分钱,将美人带走。
钱正宇见宅子里只有五六个人,一想,这笔生意划算,一分钱不花最后抱得美人归。但是这件事不能让那个韩辰竹知晓,于是就和山匪打商量,就说是山匪临时变卦,看上了韩辰竹的美貌。
结果,山匪竟有二十多人,他们最后还拉来了宅子里的几只狼狗。他们人要睡韩辰竹,狗要睡钱正宇。
钱正宇吓得魂都没了,当即把韩辰竹拱手相送,自己逃之夭夭。
好在当时石壮上山砍柴撞见了,将韩辰竹救了出来。
江言清听完这些事,肺都要气炸了。他走下来,弯腰一把抓住钱正宇的衣领。
“你这个畜生!”
钱正宇战战兢兢,吓得都快尿了,慌张的去拉江言清的手腕,祈求道:“菽禾,菽禾,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你,你忘了吗?”
钱征宇也是慌得理智不清了,竟然想要和已经做了王妃的江言清打起了感情牌。
却不想,他这话一说,堂上那位掌握着他生杀大权的楚承戟脸色顿时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