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上是偷着来了。你们一起来吧,正好把正事说了。”楚承戟带着几个人进王府。
荷塘在院子的最深处,绕过回廊,就听到皇帝的愠怒的声音。
“楚谋!你再摸我我就把你踹下去!”
“没摸,我给你揉揉腰。”
“你滚开!”
“小点声,鱼要被吓跑了。”
……
楚承戟咳了一声,走上前去,垂着眼睑,秉承着绝不乱看不该看的规矩,跪在地上。
“臣叩见皇上,叩见大将军!”
江言清跪在楚承戟身边,身后石壮也扶着韩辰竹跪下。
苍瑾钰一巴掌拍掉楚谋放在腰间的手,扔了鱼竿,笑眯眯的朝江言清走过来。
“弟媳,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路上舟车劳顿太辛苦。”苍瑾钰拉着江言清的手将他拉起来。
江言清看苍瑾钰虽然面带困倦,但脸色不错,皮肤红润,可见昨晚休息得不错。
“还行,路上认识了新的朋友,辰竹,他身体不好,所以我们走得慢。”江言清道。
苍瑾钰一听说身体不好,赶紧去扶韩辰竹,摸到他细瘦的胳膊,惊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瘦!”
韩辰竹虽然习惯性的矜持,但头一次面见天子,也难免不知所措。
江言清见他不知如何答话,帮腔道:“我们路上的时候还说让王爷去求皇上,派个老太医来给辰竹看看身子,哪成想皇上就来了,皇上这是未卜先知吗?”
他是想打个哈哈活跃气氛,但苍瑾钰去真的上了心,“要是未卜先知,我就带着太医来了。楚谋,你给宫里捎个信,让他们赶紧派了太医来。”
韩辰竹忙道:“也不急这一刻,臣谢过皇上了。”
“石壮?”他们聊天这一会儿,楚谋终于想起石壮的名字。
他曾经见过这个跟在楚承戟身后将士一面,那场仗打得十分艰辛,石壮率领的小队勇猛异常,直击敌人后方,最后导致敌人溃不成军。
本来石壮也可以和许多人一样成为开国功勋,享受高官厚禄。可是那场仗让石壮受了伤,然后这个人就不见了。
楚承戟目光看向他的腿,“你的腿好了?”
石壮抱拳道:“回大将军话,末将……草民的腿已经无碍了。”
他的腿当时伤的很重,要不然也不会给楚谋留下这么深的印象,石壮也不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我叫个太医过来,顺便也给你看看腿。”楚谋面色自然的说道。
石壮边道谢边看了眼苍瑾钰的脸色,发现苍瑾钰并没有把楚谋的逾越当回事,仿佛这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他心里对这位年轻的新皇帝好感增加了许多。
“走吧,我们进屋去说话,水边寒凉,辰竹受不住寒。”江言清道。
几个人进了屋,有下人送来热茶。苍瑾钰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瞪了楚谋一眼,脸色微红道:“不如去里屋聊吧,这椅子朕坐着有些不舒服。
里屋刚被打扫过,屋内还有明显的熏香味道。苍瑾钰躺在床上,靠着被褥,这下舒服了,兴致勃勃的让江言清和韩辰竹坐在自己床边,让他们讲一路上的趣事。
江言清知道韩辰竹心里还装着事,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朝韩家的事情上引。
“那渣男以为韩家不行了,还挺硬气,以为我们都会帮着他。真是想得美,我们是辰竹的朋友,那是觉得辰竹这个人好,和他家里的事有什么关系?”
江言清很会讲故事,果然苍瑾钰顺着他的话问道:“韩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言清故意沉吟了一下,故作忧虑的去看韩辰竹。
苍瑾钰愣了愣,“不能说吗?没事,虽然朕不是看重家世的人,但是你不想说就不说。”
韩辰竹摇了摇头,“只怕说了,皇上会觉得草民是别有用心。”
“这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你尽管说,朕自己还没有主见吗?言清是不是知道,你来说。”
“好吧。韩家以前,就是皇上你还没登基的时候……”
江言清如此这般的将韩家的事简述了一遍,苍瑾钰脸上的笑敛去了些,看起来有些不悦。
韩辰竹大惊,忙起身跪在床边,“草民别无其他的意思,皇上息怒。”
江言清一脸愣怔,“不是,我也没说什么啊,我说的都是事实……”
苍瑾钰想要弯腰将韩辰竹扶起来,奈何他的腰不允许,于是只好朝江言清摆了摆手,“你快起来,朕没有生气,至少没生你的气。”
韩辰竹抬起头,疑惑不定的问:“皇上?”
苍瑾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家的事,也知道你爹是含冤而死的。前阵子朕一直在忙着查这些案子,查了半月有余,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实在烦了,这才偷溜出来。原本想着到弟媳这里玩几天,想不到遇到你。”
韩辰竹又要磕头请罪,苍瑾钰忙道:“不过也怪朕,没想考虑你们的日子多难,早知道我就再坚持两天。不过你也别急,事情基本都快完了,朕给你个准信,等朕回去,就下圣旨,让你家沉冤得雪。”
韩辰竹大喜,跪在地上磕头,“多谢皇上,多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