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生把“吃了”两个字咽了回去，说话的语气也十分低落，季骁看在眼里，很轻地叹息了一声，他的情绪明显已经稳定了下来，不再那么疲倦和自我厌弃，他拉着楚裔的手，轻声道：“怎么不吃饭。”
他话里的温柔和关心让楚裔的心疼得难受，这么多年，困扰他的所有梦魇都是季骁丢下他、季骁不要他，可他从来没想过季骁也是难过的，季骁是那么艰难地活着的。
——“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发现他生病了吗。”
——“你只会怪他丢下你，怪他不爱你，可是你从来没想过，他的心是爱不起人的。”
“我不想吃、吃不下。”
他拿起那碗粥，却根本不敢看季骁的眼睛，只是说：“你吃、你多吃点。”
季骁压下他的手，轻声说：“楚裔，昨天我情绪不好，吓到你了吗。”
楚裔顿时就红了眼，重重地抱住他，哽咽道：“没、没有…”
“是我不好、对不起，季哥哥，我总是发脾气，总是骗你。”
“你不喜欢我做那些事，我不做了好不好，我放过他们，我也不骗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我都可以让你去、只要、只要你记得回来。”
他理解季骁的所有，却独独害怕季骁离开他，自由太贵、是楚裔最给不起的东西。
季骁静静地看着他，那只漂亮的手抚上楚裔的侧脸，很轻地说：“对不起，楚裔，是不是打疼你了。”
他们重逢之后，季骁跟他说过好多次“谢谢”和“对不起”，明明是楚裔做了那些混蛋事，骗他、不尊重他、以爱的名义禁锢他的自由，可季骁总是受着、忍耐着，所以他才又生病了，都是楚裔害的，害他的季哥哥又生病了。
他几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喉咙紧得难受，眼睛也一直是酸涩的，“···不疼、一点也不疼···”
我只是怕你疼，可是你疼了好久···
他握着季骁的手，凑到嘴边重重地亲吻着，好久之后才用那种重得难过的鼻音重复道：“···我不疼的···”
季骁稍微坐起身，无力地抱住他，声音轻得像有些疲倦，“楚裔，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一个人再有能力，也反抗不了已经存在的世道，我不想你成为众矢之的，为了我搭上楚家、搭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