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这天，天气很好，京城难得少霾，甚至能看见蓝天，冬日的太阳异常暖，楚裔进来的时候，看见窗外慵懒的阳光撒在季骁的侧脸上，依旧是漂亮的、温柔的季骁，跟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晨，楚裔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季骁的情景那么相似。
季骁笑了一下，问他，“忙完了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却是异常温柔的，再也没有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楚裔无数次想，要是季骁一直是快乐的，他有会多耀眼，会有多少人爱上他的季骁。
他惊愣了好久，才回神来，然后凑上去抱他，在他嘴边、耳边亲吻着，“嗯、忙完了。”
“季哥哥，我们回家吧。”
今天的楚裔很特别，他没有穿西装、打领带，而是像几年前那样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外面套着黑色的棉袄，额头的碎发像是被特意修剪过，连手腕上都没有戴表、浑身都是随意，却意外地像四年前刚回国的那个楚裔。
他穿着这样的衣服开着车、载着季骁，窗外的景色也跟那个公寓到中鼎的路上那么类似，直到车子听到那栋公寓楼下，季骁才明白过来，说：“你把它买下来了吗。”
楚裔点了点头，然后绕到副驾驶，给他开门，很绅士地挡住车框上沿边，牵着季骁下车，笑道：“怎么样，季哥哥，有没有学到你的绅士风度。”
季骁笑了笑，“我又不是女孩子。”
很久以前，季骁教过楚裔，对待女士要绅士些，他是学到了的，季骁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礼貌客气有风度的，都是楚裔喜欢的，可楚裔从来不把这些用在别人身上，他只对他的季哥哥温柔，他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季骁。
公寓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甚至能听到楼道里的风，电梯到24层的时候，门还没有打开，就能听到过来的叫声，它摇着尾巴过来扑季骁，连过来的脖子上都系着领结，像个绅士的小孩子，然后整个24层的大理石墙壁上都挂着照片，影屏在播放一个个小视频，那里面都是小楚裔的声音。
有刚出生时的啼哭、有咿呀学语的呜呜声、有在幼儿园追着其他小朋友耍混的笑声、有楚夫人哄着他不要哭的声音，一直到十二岁那一年，楚夫人的葬礼。
楚裔说：“季哥哥，我十二岁那一年失去了我的母亲，你的十二岁失去了季铭。”
“你最不想回忆的是你的十二岁，可是我的十二岁却见到了你，是我最不想忘的十二岁。”
“我那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漂亮的哥哥是我家的，我好久···好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可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在一起的日子却那么少···”
楚裔是真的喜欢季骁、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后来这种喜欢变成心疼、变成难过、变成深到骨子里的爱，他却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季骁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