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渭轻尘一想到前世舍新是怎么死的,心里就堵得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喘不上气,摇头不容置疑的拒绝道:“不准你去,赶快把这工作辞了,以后都不准去,也不准你开车!”
舍新垂眉不说话,渭轻尘不免就有点生气,上前拽着他的胳膊道:“我说让你把这倒霉的工作辞了,你听到没有?说话!”
他语气凶巴巴的,舍新不了解他怎么突然反对自己开车,轻声道:“不工作我吃什么?”
“不是有我养着你吗?你开车危险不说,能赚多少钱?听我的,你把它辞了,以后花销都包在我身上,好不好?”
“不好!”舍新推开他,摇头道:“你现在说的轻巧,高兴的时候,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承诺什么就承诺什么,原先你也说过要养我的话,生起气来的时候不也让我滚?我没学历,也没什么本事,唯一会的就是开车,赚不了几个钱,但我能养活自己,辞了工作,你是让我待在家里每天等你的施舍吗?”
“你!”渭轻尘想发脾气,但又发不出来,不能动舍新,只得转身将冰箱上摆放的小猪存钱罐拿在手里,然后往地上一砸。
舍新眼眶一红,咬着牙没哭。
水粉涂成的小猪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褪了色,圆滚滚的肚皮里装的不是亮闪闪的硬币,而是一张又一张的黑色便签。
压抑的颜色,压抑的字。
下雨了,不知道会不会打雷?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2015.7.1
今天他冲我发脾气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原先从来不会的。——————2015.9.23
今天他打了我一巴掌,不疼,就是心里难受的很,我觉得他变了,可是我不敢想,想他是不是变了。——————2016.2.1
他好像真的变了。——————2016.5.19
渭轻尘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2019.6.16。
原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吗?
存钱罐已将碎成了很多块,也没有拼凑完整的可能,渭轻尘拿起跌落在一边的猪头,想起它的来历。
舍新刚跟他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那时候他很穷,什么也给不了,只能日复一日的说着甜言蜜语,画着名为未来的大饼。
好不容易赚了钱,却要吃饭付房租,渭轻尘咬着牙带舍新去游乐场,不想他死活不进去,非指着园子外面的小摊,要买个存钱罐。
十五块钱的白色泥塑小猪,可以自己上色。
两人就这么坐在小摊前,听着园子里的欢笑,看着远处巨大的摩天轮,从清晨到日落,一笔一画的将小猪上好了色,然后抱着它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回到郊区的那个几十平米的地下室,兴冲冲的将仅有的几个硬币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