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微微晃身那侍女扑了个空,许是力气过大身子微微前倾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她站稳身形,面上又惊又恼,显然没想到姚谨会躲开。
“少爷的马惊了我,主家精心为我医治,又免我一月劳务,却不知我何处说错了,让你对我大打出手?”
姚谨字字句句皆压在在场之人的心上,马姨娘心下一沉呵斥着让那侍女退下,对上姚谨毫无俱意的眼眸,满脸轻视地道:“虽说你失了记忆,但我为三少爷生母,如何忍得下你这般不恭敬的态度,你就在这里给我跪上两个时辰。”
“原是马姨娘,只是姨娘这般就错怪我了,我本失了记忆,初次见您认不得也是情有可原的,偏偏您身边的侍女话不好好说清楚还要动手打人。不是我娇贵,只是此番伤病确实让主家破费太多,若今日再无缘无故挨打,先前养好的伤岂不白费了?还有,姨娘身边的侍女未免太过口无遮拦,一口一个二夫人挂在嘴边,我听了也觉得冒犯了夫人,姨娘要怪也该怪她才是。”
姚谨一番话对马姨娘虽大逆不道实则有理有据,马姨娘身边的人个个垂下头,不敢发出半分响动。而马姨娘一张艳丽的面容已近乎扭曲,眼中滔天的怒意更是丝毫不加掩饰,若非此处随时可能有人经过,恨不得赏他一巴掌。
“好利的一张嘴,从前竟是半分没看出来,我的侍女口无遮拦我自会回去惩罚,可你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是断断容不得的,今日你不跪也得给我跪。”
姚谨恍若未闻,半晌也不见弯下两分身子,且眼中是不肯低下半分的坚决。
马姨娘气到低笑出声,对着身后的侍女道:“他不会弯腰你们便教教他,我倒要看看一个下人能有多大的能耐。”
两个年纪稍长的婆子应声站上前,伸着手就是一阵拉扯。
姚谨前世拼搏十几载,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虽说眼下身份卑微,但今日的姚谨非昨日的姚谨,他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凌辱践踏。
十六岁的姚谨虽算不上健壮,但也不可能轻易让两个妇人制服了,撕扯间姚谨瞧见三人离湖边越来越近,他心下一狠,左手一个用力那妇人被甩开,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掉进湖中。
这突来的变故显然惊呆了在场的人,就是马姨娘也一时愣神,直到湖中的妇人尖叫着扑打着湖面,马姨娘才意识到妇人不会游泳,忙唤来看守后湖的小厮,一番折腾才将面色清白,差点吓昏过去的妇人救上来。
那妇人躺在地上,全身湿淋淋的,止不住的咳嗽,身子抖得和筛子似的,而后竟放声痛哭起来,那撕心裂肺里不知几分惊惧、几分庆幸、几分恨意。
马姨娘吩咐下人将人抬了下去,转身盯着姚谨,姚谨丝毫不惧,这般神色惹得马姨娘更是生气,他对着小厮吩咐道:“把他给我关进柴房,等老爷回来,再让老爷定夺。”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马姨娘不自觉提高两分音量道:“怎么?我指使不动你们了?”
两个小厮吓得冷汗直冒,忙上前去拉姚谨,姚谨不欲让无辜的人为难,且在他记忆中乔老爷是个讲道理的,到时辩上一辩,也不见得是他吃亏,便由着小厮将他带到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