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倒也没有说谎,作坊开工这几日,他一直不得空再去看看,趁着今日有时间,?正好去瞧瞧。
道路两边有不少良田,一路走来遇见不少村人,他们顶着日头劳作,面上汗如雨下,不时和临田的村人说着今年收成,说到高兴的地方,这点辛劳倒也真的不算什么了。
先有前些日子的义举,再有即将建起来的作坊以及接收食铺的两家,凡此种种,村人自然都看在眼里,对姚谨一家的态度自是不比从前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又生活在此,姚谨也是一路寒暄,到作坊时都浪费了不少时间。
不过几日,那片荒地上已经摞起高高的墙,许家汉子来来往往颇有人气。
坐在一旁监工的工头见姚谨前来,放下手中的图纸,忙站起身迎了上来。
“谨少爷来了?”
这称呼,姚谨听了颇不自在,只是身处这个世界,待日后这样的称呼只会多不会少。
“许大哥唤我谨哥儿就好,这里一切还顺利吧?”
许工头笑眯眯地道:“顺利顺利,夫人还时不时送些吃食过来,倒是让你们破费了。”
许工头满眼笑意,无外乎他如此,以往他们离开镇上做活,日子总是难过一些。这次倒好,住的地方就安排在这里,那些床褥全是新的,姚谨家还时不时送些吃的过来,还挺滋润。
“许大哥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许工头自是笑呵呵应下,又带着姚谨绕了一圈,细细给姚谨说着动工进程,碰到姚谨有疑惑的地方再解释两句,一时之间,嘴倒是没有停下。
瞧着许家众人卖力的模样,姚谨想请这样的人家确实省事,终究是有招牌的,即便没有主家时时看管,也不会偷奸耍滑。
绕了大半圈,伙头便喊人来吃饭了,姚谨拒了许工头的留饭邀请,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正是村人用饭前后,回去的路上碰上不少扛着农具往家赶的村人,这个叔那个婶的也是一路没有寂寞。
半道上还碰上了刘辉和他媳妇,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几日后刘强的婚事,扯着扯着,又扯到姚谨和乔荆淮身上。姚谨虽颇感无奈,也知他们没有恶意,也笑着打哈哈。
到刘辉家门前,刘婶子硬是拉着姚谨去家里吃午饭,姚谨再三推拒硬是没熬过刘婶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只好跟着夫妻两进了屋。
刘婶子嫁给刘辉这二十来年,统共给刘辉生了四个孩子,在上源村也是极能生的了。
长子刘强不日将成婚,二子也送去镇上学手艺,两个小的都在学堂读书,前两日被刘强接到镇上,因而这两日家中就夫妻两个。
刘辉去清洗的间隙,刘婶子已经麻利地将饭菜上了桌,一荤两素,菜色虽平常却已强过村里九成人家。
刘婶子的手艺比宣娘逊色两分却也不赖,和夫妻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顿饭吃的倒也轻松。
刘辉家的田地统共六亩,只是家里做活的也没几个,正是农忙的时候,吃完饭后一盏茶的功夫,姚谨便告辞离去。
宣娘还在乔家没有回来,马万晖去了镇上,家里空无一人。
姚谨进屋拿了笔墨,又切了小半盘西瓜,坐在凉棚下面,只觉这小日子过的舒心。
夏日闷热,一路回来早已口干舌燥,一连吃了两片西瓜,?姚谨才觉得好些。
稍解暑气后,姚谨站起身将宣纸铺平,?怕待会儿起风,拿砚台和笔筒压在两端,做好这一切才又落了座。
这两日他一直在思考作坊的名字,起了名就相当于给他的产品安了商标,这时代虽然没有专利,日后却也要人一听一瞧就想到他家。
这名字不能敷衍了事,可他确确实实是个取名废,所以思索了两日也没想到满意的。
宣娘倒是满肚子的墨水,只是此事宣娘却不肯揽下了,只说让他自己做主,姚谨大抵明白宣娘的用意,也就自己琢磨去了。
这一琢磨就是两日,姚谨看着仍旧干净的宣纸,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他将毛笔重新放下,身子一仰朝天叫了一声,心中直道取个名咋就那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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