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荆淮心痛的无以复加,他真想把姚谨紧紧抱在怀里,但他受伤的左手还被姚谨紧紧握着,他要是敢乱动,姚谨肯定要心疼。
都说长嫂如母,杨氏心软的厉害,又见一向顶天立地的二弟手足无措的模样,忙上前用帕子给姚谨拭泪。
“谨哥儿,你别哭了,二弟不是好好的吗?你这么哭他心里的痛可要比手上的痛重上千万倍呀。”
杨氏话音才落,府里的大夫也背着个药箱急急赶来,姚谨也不哭了,他忙站起身把位子让给了郎中。
京都这地,势力盘根交错,明争暗斗、明枪暗箭皆是寻常,权贵人家养几个郎中并不稀奇。
乔荆淮府上的这位是荣亲王给拨过来的,这医术自不必说。
“徐大夫,如何?”
“夫人安心,这伤口虽然不浅,但二少爷身强体壮、止血又及时,并无大碍,换几服药养上些日子也就大好了。”
姚谨和杨氏齐齐松了一口气,姚谨见乔荆淮一副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心地走到他跟前,把他的右手紧紧握住。
乔荆淮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姚谨的模样,当真比砍他十刀更让他难受。
徐大夫熟练地给乔荆淮上药包扎,又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尤其如今酷暑,饮食方面更要注意,姚谨自是一字不落记在心里。
“二少爷,这几日勿要大动以免扯到伤口,我再给您熬几副药补补,以您的身体,十来日也就大好了。”
“多谢徐大夫。”
徐大夫走后,杨氏见乔荆淮的衣裳上落了不少血迹便道:“人没事就好,谨哥儿,你先带二弟换身干净的衣裳,我让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再让她们做点清淡的饭菜。”
“劳大嫂费心了。”
进到内室,乔荆淮便把姚谨牢牢抱在怀里,他受伤的左手直直垂下,右手却愈加使力,似乎要姚谨安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你别怕别自责,好不好?”
熟悉无比的怀抱,依旧轻柔的爱语,可这一切在此时此刻却让姚谨心中一阵阵的酸涩。
他只要静下心,乔荆淮抬手替他挡刀的场面就像暗了重复键一样,一遍遍在他脑中上演,那一刻,他连尖叫都顾不上了,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竟不知要如何动作,只有慌乱的心让他几欲窒息。
“你心疼我、爱我,不愿我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我也一样啊,你受伤,我更痛。”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心痛,都是我,是我大意了,低估了他们,你别怕,别难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姚谨也知道乔荆淮的行动是出于本能的,如果今日换作他,他也会毫不犹豫替乔荆淮挡刀挡箭,只因他们早已爱彼此超过了自己的性命。
平复了心绪又给乔荆淮换了一身宽松干净的衣裳,两人便出了内室。
没过多久,乔荆华就急慌慌回到了府中。
小厮不知晓具体情况说不出个所以然,正因如此,乔荆华愈加慌张,好的坏的在他心中来来回回过了几遍,看到乔荆淮好端端坐在椅榻上,乔荆华松了一口气之余竟是脚软坐到了地上。
姚谨忙上前将人扶起,乔荆淮也忙道:“大哥,我没事。”
作为乔家的嫡子长子,又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乔荆华的一言一行皆是得体的挑不出半点错,今日这般模样乔荆淮也是第一次见。
姚谨将人扶到椅榻上坐下,又忙倒了一杯水,乔荆华直愣愣看着乔荆淮,好半晌才喘着粗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语气,有尚未完全平复下去的慌张和无法忽视的庆幸。
乔荆淮一时也是百感交集,他其实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善人,甚至这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可是,在这些爱他和他爱的人面前,他的心亦是那般容易被牵动。
“大哥,小弟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乔荆华咕噜咕噜喝了一杯水,才终于平复了他的心绪,此时,杨氏也领着下人进了屋。
“夫君,你回来了,正好,二弟和谨哥儿也该饿了,先用饭吧。”
乔荆华的一位同僚昨晚喜得麟儿,今日出宫后,关系不错的几人便约着去他家道贺,让小厮回来禀报不用等他吃饭,谁知乔荆淮竟然意外受伤。这一屋子,除了杨氏,确实都还没吃晚饭。
“夫人辛苦了。”
乔荆华自己都慌成这样,难得他夫人还能有条不紊地做这一切,乔荆华真是欣慰。
杨氏只是笑笑,给三人盛了汤,自己也在乔荆华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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