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言莫非是真的?那宣娘真是京都贵人家的千金?”
姚谨他们离开这月余时间,村子里还真有不少热闹,除了近来失踪的马秀兰外,村里议论最多的便是宣娘的身份。
此事也就是近来四五日的事,村里有名的八婆张婶子是绣活高手,因着乔宜然婚期将近,又逢乔家绣娘身子不适,乔家便只能请了张婶子过去帮忙。不知是谁说漏了嘴,关于宣娘上京寻亲的事在乔府小范围的传播着,偏巧有两人的议论声被张婶子听了去,这下,全村都瞒不住了。
关于宣娘的来历,村里不少人私下都有猜测,当年宣娘孤身一人晕厥在河边,她的一切看似又那般的不凡,谁也没有将她想成一个农家女,加之近日宣娘一家集体消失,村人对张婶子的话可谓深信不疑。
当事情传到乔夫人耳中的时候,传言已经满村皆知来不及阻止了,夫妻两一商量,一来怕将来宣娘的身份水落石出,二来,所谓传言总是越描越黑的,便也没有多加阻止。
近来,宣娘身份这件事也像一根刺一样,一直卡在老宅众人心中,若传言不假,那往日他们的所作所为,母子婆媳一想到便是又怕又悔,最怕的就是宣娘家人计较起来,恐影响马志浩的前途。
马万鸿一脸凝重地道:“估计是错不了,那马胖子说,他亲耳听到乔老爷唤那老者老侯爷,宣娘却唤那人为父亲,想不到,那宣娘居然是个候门千金。”
候门呀,对于他这区区秀才、他儿子那芝麻的小官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存在,若是能攀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他儿子往后的仕途哪还需要愁啊?
马香云忍不住撇了撇嘴满是愤慨地道:“就知道是个丧门星,好端端的,自己出身那么好硬是一声不吭,自个儿愿意当受气包就算了,没得还帮不了我宝贝孙子半分,真真是晦气。”
马万晖向来知道自家老娘这张嘴,他时常提醒也是无济于事,不过老娘对自己一房是掏心掏肺的,他也不好说什么重话。
“今时不同往日,这样的话娘你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能往外说,现在是不求有功只求有过了。”
见一向意气风发的儿子这般锤头丧气,马香云的心就跟针扎了一样难受。
“哼,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怎么说,你弟弟都是老娘十月怀胎生的,他们若是敢回头来找麻烦,我就去县衙告他忤逆不孝,凭他们再有权势,这不孝的帽子一扣下来,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
马万鸿并不认同这番言论,若有一天真走到这一步,估计他儿子的官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当年他们虽然做的不地道,但事出有因,其间的误会也已经说清了,不管如何,明日都得去上门拜访一番,这样别人也挑不出他们的错。
“这几日来娘也实在辛苦,您不必要操心这么多,正如您所说的,咱们之间的血缘是斩不断的,明日咱们也上门去拜访一番,只要挑不出错,咱们就还是占理的,别人想要做些手脚也得看能不能堵住这悠悠之口了。”
马香云一向以马万鸿马首是瞻,且她从内心深处就不怕马万晖夫妻两,她心中其实没有太多担忧,眼下她最烦的就是失踪的孙女和那流掉的孙子,一想起来她的心都是痛的。
除了母子两说话的这一处,整个马宅都是静悄悄的,马万鸿送了母亲回屋,自个儿却不知去哪屋歇下,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最后往书房而去。
姚谨却不知老宅母子自个儿想了些有的没的,也不知他们算计着些什么,他一夜好眠,想是赶路太过劳累,竟是睡到日晒三竿才将将醒来。
彼时,院子里传来了似有似无的说话声,他伸了伸懒腰,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才不徐不疾地起身。
出门一瞧,却见那凉棚处,马婶子正握着宣娘的手满脸是笑地说着什么。
一个多月不见,马婶子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想来小吃店生意不错,马文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下来,马婶子心思宽了不少,整个人气色就上来了。
姚谨心中为马军一家高兴,面上的笑便更多了几分,他上前去和马婶子打了招呼,马婶子直说姚谨又长开了不少,如今却比往日更加俊俏。
“婶子气色也不错,食铺的生意可还好?文哥儿的身子好些了没。”
“托你们家的福,一切都好,怕你们劳累原想晚些再过来,只是心中惦念这才一早就来了,你们都安全回来了,婶子我也先回去了,等你们什么有空,婶子摆一桌接风宴,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那敢情好,这次我外公带了个名医来,晚些时候我带着人去婶子家给文哥儿看看。”
马婶子一下激动起来,满脸笑意地道:“那敢情好,只是怎么好劳动名医,晚些时候我带着文哥儿过来。”
“哪需要这么客气,文哥儿的身子最重要,过会儿便叫谨哥儿带了人过去,你呀就好好等着。”
马婶子眼圈都红了,都说大恩不言谢,然而,姚谨一家对他们家的帮助,这天大的恩情便是怎么谢都谢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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