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五年前那次小产,先皇和皇贵妃都更加小心,唯一令人担心的是太医院一致认为皇贵妃的身子并不适合再有孕。次年,皇贵妃平安生下第二个孩子,然产后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一年多最终没能熬过二十九岁的那个冬天,彼时,当今刚满十一岁。
太傅也在次年故去,昔年风光无限的太傅府逐渐没落,跟着先皇宠爱而来的是更为诡秘的毒计,当今带着幼弟在后宫中艰难生存,而此时慎郡王已经成年,手中已经有了一些势力,对这对同样失了母亲的皇弟诸多照顾。在储君之争最激烈的两年里,慎郡王和永安候为当今夺嫡立下汗马功劳,当今登基后,除了亲弟荣亲王,宗室中慎郡王便是第一人,而永安侯府重新登上京都的权利中心。
慎郡王妃出身并不高,慎郡王最艰难的几年里,夫妻两彼此扶持,慎郡王爱重妻子,除了几个不记名的通房丫鬟,没有侧妃没有姨娘,其下两儿一女均出自王妃膝下。
按大瑜朝律法,郡王世子继承爵位,其余子嗣只能封公封侯,女儿也仅为县主。而当今登基时是想过让慎郡王成慎亲王的,只是郡王乃先皇所封,更改恐有不敬之嫌,便只分了郡王本该有的封地。
郡王府长子的及冠礼办的极其隆重,而那一日三道圣旨同时抵达郡王府,除长子获封世子外,封其二子为忠郡王,小女为景瑶郡主,这般破例封赏,足可见当今对慎郡王府的宠幸。
景瑶郡主作为慎郡王唯一的掌上明珠虽守寡两年,可京都多少人家都等着王府的风声,一旦景瑶郡主有了再嫁的心思,便会一股脑涌上去,便是荣华富贵都有了,但显然,果毅侯府不是其中之一。
老侯爷因为痛失爱人知其中滋味并未反对,但这个决定还是遭到齐氏的强烈反对。在她心中儿子出身名门又有一身的本事,京中多少豪门贵女任其挑选,郡主虽出身高贵,然而嫁过一回人多少让她膈应,她岂会允许儿子娶这样一个女子。
在此事上母子两态度都十分坚决,整整一个月,齐氏对儿子闭门不见,但就如此也没有改变姚其玄的想法,并且在老侯爷的支持下亲自去了郡王府表明了心意。
齐氏得知后便是一阵气血翻涌晕了过去,侯府又是一阵闹腾,而郡王府中,郡王和王妃也在思考和果毅侯府联姻的后果。
果毅侯在军中的威望不可谓不高,而他也手握实权,君心难测,唯恐两家联姻圣上猜忌,若非姚其玄本人足够优秀又是一片弥足珍贵的心意,郡王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此事。
终究对女儿的爱意深重,慎郡王私下将此事告知了圣上,当今是个明君,猜忌之心也没有先皇那么重,反而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
他又宣了侯府父子进宫,在皇上面前姚其玄更不敢有所隐瞒,皇帝听了很是高兴。
三日后,赐婚圣旨先后到了郡王府和侯府,齐氏再如何不甘心也无法,圣旨赐婚那是多大的荣宠,别说人家是郡主就是个寻常百姓也得开开心心迎进府中。
一个月后,果毅侯世子迎娶景瑶郡主,因是二嫁,郡王府此次的嫁妆更为丰厚,又是皇上赐婚,光御赐的嫁妆就整整十八抬,足可见皇上对两家的看重。
齐氏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婚事没成之前她还能闹一闹,但事已成定局,她反而当起了和善婆婆,又为自己赢得了一波贤惠的好名声。
姚其玄深爱景瑶郡主,他这一生也只有这么一个女人,景瑶郡主只为侯府诞下一儿一女,姚瑞诚是侯府孙辈中唯一的男丁,老侯爷对孙儿的看重可想而知。
若说姚瑞诚身上的矜贵来自他的出身,那么那种温暖如春风的气度便是来自充满爱意和温暖的家庭。他虽然爱文不爱武,但痴情却与祖父和父亲一脉相承。
他定的是太师的嫡亲孙女,这婚事还是他求自己祖父求来的,老侯爷自然会回去参加婚宴。
宣娘虽然不愿再过多露面,但眼见父亲一日日老去,她也想多陪在父亲身边,且侄子亲自来请,一片心意也是难得,遂未过多犹豫,一家人商议好三日后夫妻两陪老侯爷先回京,至于姚谨会在大婚前抵达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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