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主意还是姚谨想的,要说到银钱还有谁能比得上那些巨商,朝廷想要钱商人想要名,那就制造一个契机,让商人心甘情愿奉上银钱。
赏梅会整整举办了一日,其间趣闻次日就传的沸沸扬扬,听说华州首富于家的夫人豪掷五十万两白银,拿到了皇后娘娘亲手绘制的江庭寒梅图及一张美容秘方,人们皆议论富商的豪横。
外间的传言当事人却无暇理会,此时,皇后娘娘拿着景瑶郡主带进宫的匣子,眼眶都红了,那里面整整两百万两白银。
这些日子,皇帝日日为战事忧心,他们少年夫妻,皇后看在眼里甚是心疼。因而那日景瑶郡主进宫向她提议时,她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外界如何定义她不管,她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夫君分忧。
此事远不是在京都流传这么简单,不过十来日,世家富商的义举、帝后的伉俪情深就传遍了大瑜朝。各地富商巨贾纷纷慷慨解囊,不过两个月,国库筹到近千万两白银和不少粮食,国库空虚的压力暂时得到了缓解。
六月,京都的骄阳晒得人头痛欲裂,然而城墙上却是人头攒动,太子率领百官迎接南下军队凯旋归来。
安王虽筹谋多年,但人心不顺难走的长远,这场历经近八个月的叛乱最终以安王的死落下帷幕。
姚谨扶着老侯爷望着城下手举安王头颅的舅舅,八月时光,他舅舅精瘦了些、沧桑了许多,甚至左脸上还多了一条狰狞的疤痕,血液中相同的血脉似乎一下子唤醒,眼眶渐渐有了湿意。
安王兵败举国同庆,压抑了大半年的京都终于渐渐露出了喜意。
又是一场寒雪,念安县主府盼归院中,姚谨倚在塌上翻着账本,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北疆战事一打就是两年,这半年来捷报连连,姚谨也在半月前收到了乔荆淮的家书,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渐渐变成了期待,期待他的爱人能尽快归来。
他将账本放下正计划着再购一批粮草驰援
战事,屋外却是一阵匆匆脚步声。
一俊美男子打帘进来,一瞧可不是果毅侯世子他的表兄吗?只见他一张脸通红,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走的太急的缘故。
“胜了,胜了,北疆大捷,大军五日后凯旋归来。”
姚谨耳边重复回响着这几句话,盼归盼归,这个院子终于要迎回它的另一个主人了。
持续了两年零两个月的北疆战事终于以大瑜朝的胜利划下了句号。
十日前,北疆六万大军冲破玄山,在乌合湖畔与草原二十四部落联军展开激烈交战,整整一天一夜的拼杀,阿尼部落族长亦是联军的大将军威壑尔被乔荆淮擒杀,联合部落将领死的死伤的伤,威壑尔一死便是节节败退,最终,剩余四万兵士丢盔弃甲选择投降。
又经过几天,草原部落被逐一击破,从此以后,大瑜朝的疆土将北扩至乌合湖畔。
捷报传来,京都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喜庆,等待大军凯旋的时间里,乔府和县主府的门都要被踩平了。
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帝王都想开疆扩土、拓展版图,如今北疆二十四部落已划进大瑜朝的疆土中,作为其间最大的功臣,封侯拜相已无法形容乔荆淮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对于这样的人多的是上赶着巴结的。
今日,圣上亲迎大军班师回朝,姚谨忍着突突头痛焦急地张望着,终于,视线里影影绰绰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两道目光遥遥相望,姚谨心中酸涩翻涌,眼泪忽而间就这样掉了下来。
大军班师回朝,主将要进宫领赏,姚谨本想着在宫外等着,奈何大雪纷纷扬扬,他身子不适,谁都不同意他等在宫外,最后,连同马万晖夫妇都一起去了乔府。
比乔荆淮先来的是两道圣旨,一道封赏圣旨和一道赐婚圣旨。
在北疆战役中,乔荆淮居功至伟,圣上亲封忠勇侯,世袭罔替,并赐婚忠勇侯及念安县主之子姚谨,命两人择日完婚。
“今日皇上赐宴,侯爷许要晚些回。”
传旨太监接过乔楚海递来的荷包,甚是讨巧地说了一句,乔楚海又感谢了一番,才命管家将人送了出去。
众人面上皆是喜意,一行人重新回到堂中,虽是到了用膳的时间却也无人说这话,谁都等着乔家兄弟回来好一家团圆。
直至申时初,门房匆匆来报,家里两位爷已经进了二门,众人皆神情激动地起身,而姚谨已经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乔荆淮看着像炮弹一般冲向自己的人,他忍住心中的悸动展开双臂,几个眨眼间,心心念念的人就已经冲进了他的怀里。
乔荆淮收拢手臂,将人紧紧拥入怀中轻柔道:“我回来了。”
一身盔甲中姚谨依然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这颗心是为他跳动的,他们穿越了多少时空才能紧紧相拥,从此往后,这个怀抱就是他的家,他会紧紧抓住不松一丝一毫。
“嗯我等你回家很久了。”
乔荆淮嘴角上扬,轻柔的吻落在爱人头顶,纷扬的雪花中两颗火热的心却紧紧纠缠,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