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说,他也就体贴地不问,但现在却是一筹莫展。
从前在罗超零星的话里原承拼凑过他家情况:
罗爸常年在外工作,夫妻关系差,和孩子也淡漠,有限的团聚多是吵吵吵。
罗珊是罗妈一意孤行生下的,罗爸并不期待,也因此罗珊伤后两人的关系迅速走到头。
罗爸净身出户,据说回了老家,那个罗超没去过的老家,从此再无音讯。
罗妈是半年后离开的。
罗珊的治疗除了花钱外并不能看到希望。她给了罗超两个选项,一是放弃罗珊,任她自生自灭——近一年的治疗全是罗超在极力要求。
二是她走,房子和罗珊留给罗超,她是再撑不住了,谁的人生不是人生?
罗超选了第二项。老妈一去不返,直到原承死前都没有她的任何讯息。
罗妈走后罗超缀学,带着妹妹辗转求医,卖房……走了很多弯路,直到在北京遇到李大夫。
李大夫是国医圣手,在他那里虽然仍未确诊病因,但针灸之后罗珊的头痛开始得到控制。
只是常驻北京治疗并不现实,他没法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打工,更何况打小工也维持不了在京花销,所以罗珊情况好转后罗超只能带她回来。
家已经没有了,妹妹又病着没法上幼儿园,罗超求到外婆门上。
外婆和他们原本就不亲近,现在更是迁怒,尤其罗珊——虽然她和自己女儿关系不好,但女儿因为这个孩子消失总是事实。
原承猜测罗超应该是承诺过什么,因为王老太太那么刻薄自私的人,最后竟收留了两人。
就这样,罗超打工,照顾妹妹,存钱或借钱按期去李大夫那里针灸。
几年过去,不知是针灸起了作用,还是随着罗珊长大身体免疫力增强,虽然仍未找出病因,但她的情况渐渐稳定,不会再频繁头痛,也可以上学了。
9、你真的可以离开
9、从前
原承叹口气,打开手机记事本写下,“1、10月16日,民族街大坡”。
收起手机才发觉人都快冻僵了,他站起身,准备去街角的7天。
其实电表箱的角落就有家里的备用钥匙,但原承这会并不想面对老妈。当然他就是想也不现实,因为老妈一定会反锁房门。
他被她赶出去太多次,有经验。
进入楼道原承又一阵恍惚。在他愣神的时候声控灯熄了,高高的窄窗透进一点微光,暗淡的楼道里他家的门就像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