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八年的那一刻,现在终于到来了。
虔诚的信徒感动了周遭的神,于是奇迹遍悄然降临。
柳曜就那么看着司朗,眼睛一动不动,像是要把这些年欠下的都给弥补回来,看你一眼,在心里就已经跟你过完了一辈子。
司朗已经控制不住此刻他眼里的泪水,多年辛酸与孤寂,多少个难熬的漫长夜晚,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怀,那些在异国他乡所经历的那些苦难与悲哀,都值得被感动,都值得被珍藏。
司朗紧紧的回握了一下柳曜,转身让小护士请家属进来。
柳政泽盛源就站在门口,听到病房里一片掌声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柳曜只听见们被拽开,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一张大脸突然就占满了他的视线。
“……”
盛叔的大脸不管怎么忙都不见瘦……
柳曜眼神都不聚焦了。
“小曜啊,你还认得我是谁不?”
柳曜眨了眨眼,向盛叔表示他还记得白。柳政泽把盛源扒拉开,凑上来看着柳曜。柳政泽脸上瘦了不少,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
“柳曜状态目前来说还是挺好的,看情况把氧气罩给撤掉,到时候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柳曜在旁边简单说了一下柳曜的情况。
“现在柳曜刚进行完手术,不能让脑子太累,要保证每天的休息时间,建议现在大家都退出病房。”
柳政泽点了点头,跟在司朗身后走了出去。
柳曜眼睛又轻轻的闭上了,麻药的感觉还是没有消退完全,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一片。
司朗和众人来到一间会议室,跟在坐的医生和家属交代这次手术的结果和病人目前的进展,手机在桌子上不停的震动着。
那是清北班的人发来的祝贺短信。
自从柳曜被推进手术室之后,这几个人就一直守在手机旁边,一有什么消息马上就点开查看。
柳曜苏醒的消息几乎同时被曝光,几个人纷纷表示等柳曜再恢复得好一点允许探望的时候就天南海北的回来看柳曜。
司朗挨个回复短信,心里暖成一汪春天的湖水。
收视大获成功,司朗在医学界马上变成一名爆红人物,有不少人跨跃远洋前来拜访。有的是想让司朗主刀救治家中的病人,有的则是希望司朗可以收几个徒弟传授经验。
但司朗现在心里除了柳曜其他一概不关心,前来拜访的人被司康曼收下,能接受治疗的先进性治疗,想拜师学医的先跟着司康曼学。
反正司康曼从医四十多年的经验也不是大风吹来的,随随便便说一点两点的就够新手琢磨一两个月的。
七天之后,柳曜的氧气罩撤走,导尿管也拆除了。除了脑袋上还包着纱布外,其他地方都回复的跟正常人一样了。
八年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梦里全是你,醒来第一眼想见到的还是你。
只要你,全部是你。
你是我狭长梦境里的活色生香,你是光影阑珊中的回眸一笑,是星海映衬下波澜不惊的大海。
“我也想你了。”
“你知不知道啊,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呢。”司朗把柳曜紧紧的抱在怀里。比之前更瘦削的骨架让人心疼,能在心上刮出一个大口子。
司朗要把错过的这八年光阴统统找补回来,把之前两个人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好的坏的,开心的伤心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好好地挨个抱一遍。
床头一束新鲜的黄玫瑰静静地开着。
接下来的一个月,司朗担任起六爻的主治医生和贴身保姆。每天扶柳曜上厕所,为他定制营养食谱,喂他吃饭,跟他聊天,陪他做复健,哄他睡觉。
整整两个月的康复性训练让柳曜身体肌肉回复的不错。刚开始柳曜几乎无法一个人站立,都是司朗陪他扶着栏杆一点一点的常事,走后才恢复到现在可以自行走路的程度。
“你不在的时候好多人都过来看过你呢。”
“八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司朗递给柳曜一块削好的苹果。
“于斌那小子跟沈佳在一起了,两个人快结婚了吧。”司朗笑着说道。
“那小子终于开窍了?我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见他俩了。”柳曜扭了扭身子靠在司朗的肩膀上。
午后的时光美妙非凡,半开的窗户吹进暖暖和煦的风,这一刻,他俩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男朋友还是那么帅,光头也好看。”司朗拿手摩挲着柳曜的头皮。
扎手,但是司朗就是喜欢这个感觉。
“怎么像撸小猫小狗似的。”柳曜拍开司朗为所欲为的手。
“怎么?我撸男朋友,不行么?”
“你不许撸我。”
“我就撸。”
旁边正在整理床铺的护士小脸一红赶紧跑出去了。
“……”
“你故意的?”柳曜盯着司朗的眼睛。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司朗把两只手举起来做投降状,眼睛弯弯的带着笑。
他已经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柳曜看着司朗的笑脸,心里突然就涌上来一阵酸涩,一把将司朗搂进自己的怀里。
从他醒过来之后司朗对于他昏迷的这八年只字未提,但是不用他说他也知道,这八年司朗是怎样熬过来的。
有的时候柳曜常常想,要是十八岁那年就拒绝了这段恋情,就可以从一开始两个人就各过各的生活,就可以避开这猛烈地大悲大喜,就可以让司朗起码不会遭受那么多的罪。
但是自己却又割舍不掉这段感情。如果又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要选择在那天拥他入怀,爱的事情加倍的爱,人生才不会有太多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