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脱了萧若尘的衣服,看着他胸口冒血的剑伤,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乎全都在流血。
一开始他还能安慰自己,这些可能是萧若尘杀人时沾上别人的血了,但现在看着萧若尘身体,他没有办法骗自己,这就是萧若尘的血!
苏谨言把萧若尘胸口清理干净,撒好药,撕掉衣服给他把伤口包好,这才把人弄上床。
萧若尘身上所有的伤口他到有把握能好,但唯独心口处的那个剑伤他没有办法。剑伤不宽,但很深,而他也不知道这把剑有没有刺中萧若尘的心脏。
小心翼翼的给那处伤口撒了药,没有包扎,只是放了一块干净的布搭在上面,保证伤口的清洁,随后趴在他胸口,仔细去感受那微弱的心跳声。
他想给萧若尘熬药,但又不会医理,不知道该熬什么药好,怕萧若尘死了,从房间里的柜子里找出一颗人参,切了一片放进萧若尘嘴里,给他吊命。
萧若尘醒来时,苏谨言正在茶壶里倒水,准备给他润润嘴唇。
外面的黑夜里下着大雨,院子里的血腥味被洗刷,但苏谨言的心里却越来越恐慌。
他倒好水转头,正好看见萧若尘暗沉的眼睛,吓的手里的水差点飞出去,随后僵硬的笑道:“你,你醒了,喝,喝水。”
把水送到萧若尘嘴边,萧若尘艰难的喝了几口,仿佛看出了苏谨言眼里的害怕和恐慌,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别怕,有我在。”
“萧若尘……”
苏谨言终于坚持不住,抱着萧若尘的手,趴在床边大哭起来:“我错了,我不该那么懦弱的,他不配做皇帝,我,我……”
萧若尘苦笑一下,擦掉他的眼泪摇头:“哭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百姓,只是报仇,就算了吧,我的人全死了……”
苏谨言闻言心中一颤:“全死了?迁城他,迁城他也死了?”
萧若尘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早上,洞房之后,本来就喝了点酒的苏谨言已经累晕过去了,萧若尘把人抱在怀里,轻轻的给他顺着头发。
突然,外面一片尖叫声响起,迁城出现在床前:“主子快走,他们杀来了!”
萧若尘立刻去扶苏谨言,只是想到苏谨言不愿意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又收回了手,对迁城道:“你去把言言的婚服穿上,跟我走。”
迁城愣了一下,明白萧若尘意思直接立刻点头:“是。”
迁城去穿婚服的时候,萧若尘拿出一颗药喂苏谨言服下,随后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道:“言言,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既然你不想报仇那便不报了吧,望你下半辈子都能平静快乐的活着。”
萧若尘说完便起身,穿着衣服和迁城离开了。
皇上派来的人太多,基本上都是单方面的屠杀,即使是萧若尘安排的人也无力反抗,萧若尘带着假装苏谨言的迁城故意从正门逃走。
引的那些人追着他们而去,最终在野外一场大战,迁城身死,萧若尘也身受重伤,不过好在他一直将迁城抱在怀里,并未被人发现是假的。
而萧若尘胸口中剑,虽然逃跑,让他们断定萧若尘活不了,便没有再追,所以,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院子里,只想看看苏谨言是否平安。
好在,他没事。
萧若尘心愿已结,死而无憾了。
苏谨言听后,咬着牙忍着眼泪道:“对不起,萧若尘,我们一起,一起替他们不报仇吧,我不懦弱了,我可以变强的!”
苏谨言说出了曾经萧若尘最想听到的话,但这时候萧若尘却笑了,他摸了摸苏谨言的头发道:“言言,你怎么那么傻,现在他们都以为你死了,所以,你可以找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平静的活着了。”
“而我……”
萧若尘犹豫了一下才道:“可能活不长了。”
苏谨言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活不长的,我,你会好起来,我也不要过平静的日子了,我要为百姓报仇,为苏家报仇,为迁城报仇,还有你,我不能,不能让他们这样对你!”
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可是他一心想要的日子啊,怎么现在到手里了,反而要放弃?
萧若尘有些惊讶看着他:“你,你可想好了?”
苏谨言垂下头低声道:“我想好了。”
曾经死多少人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就算是追杀他的人死掉,他也可以骗自己是因为要自保,但今天,他亲眼看着前来与他道贺的宾客的尸体铺满了整个院子,那壮烈悲痛的场面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了。
更何况,这些人,都是因为他才死的,他良心难安,一闭上眼睛是他们的笑脸和尸体……
他想,他这辈子,再也不能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了。
萧若尘笑了,他摸着胸口:“可惜,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言言,我们做个交易吧,一个月之后,如果我还活着,就亲自带着你去报仇,如果我死了,你就拿着我的钱远走他乡,再也不要回来皇城,好不好?”